约翰摆着手摇了摇头,指了指车后的方向,因为情绪有些激动,本就不利索的中国话断断续续。
“你钱夹里那个姑娘,跟这个姑娘,很像!”
薄书砚的神情没有任何变动,似乎没听见约翰的话一样,只是脑海中,模模糊糊地将约翰口中在念叨的这个姑娘,与方才回忆中那个撞玻璃的傅深酒重叠起来。
傅深酒…撄…
傅深酒!
“约翰,你说什么?”薄书砚毫不自知地猛地坐起身,敛眸鸷着约翰。
约翰撑着车窗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终于想起薄书砚在睡梦中偶尔会呢喃起的那个名字。
但现下,他冷静下来又觉得不太可能,所以迟疑了下,没有说话偿。
“约翰!”薄书砚低吼了声,已经推开车门跨下了车,朝车后方急速跨步而去!
约翰单手叉着腰,撑着车身喘了口气,这才追上来。
游走商场多年的50岁男人已经恢复冷静,他看了眼刚才的位置,却已经找不到那个姑娘的身影,于是忙扯住了薄书砚的胳膊,避开了一辆冲撞过来的小轿车。
“薄!”
薄书砚从他手中挣脱开,动作过猛,以至于他整个人不自控地向后踉跄了一步,脸上连成线的雨水甩出一串水帘砸落在地。
他怆然四顾,一双快要敛成直线的凤眸被雨水浸成猩红的颜色,几乎将Q市的雨幕都染透。
却,没有她。
“薄!”约翰按住薄书砚的肩,强行将他从马路中间拽了回来。
薄书砚的碎发贴着头皮,蜿蜒而下的雨水下面,他抬眸,哑声问约翰,“你说,她像谁?”
约翰双手举了举,最后猛然拍在一起。
饶是最受薄书砚敬重的他,仍不敢率然说出那个名字!
那是……薄书砚的禁忌。
“约翰!”薄书砚像一头被圈禁了灵魂,焦躁却无能为力的暗兽,在朝着唯一能解救他却袖手旁观的人嘶吼。
约翰扶着额头,沉声,“刚才差点被我撞到的那个姑娘,像傅深酒,就是你钱夹里的那个姑娘。”
Q市的雨空划过一道闪电,劈进了薄书砚的瞳眸,致使他一双眸渊陡然失去光彩,却又在下一瞬翻涌出粉人肌骨的烈焰。
长腿蓦地曲起,等约翰反应过来的时候,薄书砚已经朝着一个方向冲了出去。
一个像她的背影,却不是她。
两个像她的背影,仍不是她。
三个,四个,五个……
全都不是她。
薄书砚不记得自己在Q市的那场雨里拽过多少女人的手臂,也不记得其中任何一张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