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斜着眼冷笑一声,&ldo;是啊。可不管多久,皇帝永远叫哀家一声母后,就是下一任皇帝,那也得规规矩矩的叫哀家皇祖母。&rdo;
皇后笑着不说话了,太后看向不远处的香炉,眼神有些放空,&ldo;这些年,哀家一直待在寺庙里,什么也不管什么也不听。若不是皇帝病重,哀家或许一辈子都不回来了。&rdo;
她叹着气,&ldo;哀家跪在那儿想啊想啊,想年轻的时候,想先皇去世的时候,想自己老了的时候。&rdo;
她转头对着皇后,&ldo;在这宫里待了几十年,该做的,不该做的,哀家都沾了手。有时候跪下忏悔,都觉得自己脏了佛门的清净。&rdo;
皇后静静的听着,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并不接话。
念珠被拇指一颗一颗的拨下,在寂静的屋里发出轻微的声响,她闭上了眼靠在椅背上,嘴里喃喃道,&ldo;造孽啊造孽啊。&rdo;
&ldo;母后您该休息了。&rdo;皇后起身,&ldo;臣妾就不打扰您了。&rdo;
太后没有动作,直到皇后跨出门槛的那一瞬,她才幽幽道,&ldo;你母亲托哀家来问问你,可否把殷糯接回去。&rdo;
皇后顿足扭头,笑得温婉明媚,
&ldo;不能,&rdo;
炉内的香已被火星吞噬殆尽,留下的一截灰柱断了下来,落在了满是香灰的铜炉里。
……
兰沁禾听说慕良要离京的时候有点不安,她抓着慕良的袖子问,&ldo;怎么突然派你出征。&rdo;
&ldo;皇帝担心大皇子夺位,要臣带大皇子离京。&rdo;慕良顿了顿,&ldo;顺便斩草除根。&rdo;
这事对慕良来说不是特别有利,虽然大皇子按照计划被调去和萧国对战。可是在这个节骨眼上慕良离开京城是非常冒险的事情。
慕良半垂着眼睑,要说太子突然被废,皇后必然会措手不及;而大皇子远走,就算是兰沁禾楼月吟几人也没有办法强行篡位。
他之前已经派了不少人和三皇子取得联系,按理说就算自己不在,也不会有什么意外。
可是……若生事变,总归没有自己亲身在来的放心。
不自觉握成拳的手被覆上了温温柔柔的触感,九千岁抬头,看见灯旁的皇贵妃笑意吟吟的看着自己,&ldo;你去吧,京城还有我在呢。&rdo;
不,就是因为您在这,我才会更加担心。
他刚想说话,却被兰沁禾用食指点住了上唇,&ldo;最坏不过是三皇子被杀,可那又有什么关系。&rdo;
慕良愣怔的看着面前的女子,若是三皇子被杀,那不就功亏一篑了么?
&ldo;只要活着,其他的我不在乎。&rdo;皇贵妃沾了水在桌上写字,&ldo;若是皇后胜了,我便带着酥酥学太后一样出宫礼佛,永远不回来就是。若是酥酥赢了,看在我这个亲生姐姐的份上,她也未必会为难你我的。&rdo;
女子偏头,俏皮的眨了眨眼睛,&ldo;大不了我跪下来抱着她的腿哭一哭,发誓从此和你隐姓埋名再也不回来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