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被玄迦抱在怀中,帖近他的胸膛,秦缘圆才知道,原来他浑身都在发抖。
怀中的人儿浑身湿透了,冷得似冰雪一般,玄迦迟钝地,将身上的鹤氅解了下来,颤抖着覆盖她身上。
下一瞬便紧紧地拥着她,将她护在胸口。
是从未有过的惊慌。
秦缘圆隔着布料抓着他的手,哑着声音:“抱我走。”
玄迦方颤着起身,抱着她往大殿走去。
但突然传来嘈杂之声。
玄迦耳力佳,听见是太后身边大宫女莞清:“太后养身边养的猫儿似乎跑到流云殿来了,她老人家最是疼爱这小东西,正着急上火呢,烦请通融一下,让咱们进去看看。”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定是太后设的局。
将她安置在流云殿,让松蒙翻墙过来羞辱她,再寻人过来闹闹嚷嚷地见证此事——公主既已失身于西蛮大王子,那边索性嫁了吧,多省事呢?
如此拙劣、恶毒的伎俩。
玄迦冷笑一声,抱着秦缘圆略地而起,直到自己的殿宇歇下。
玄迦身边素来少人照料,那殿宇便只有随身的小厮,见玄迦搂着她走来,俱低着头告退,玄迦停了一瞬:“去寻一套干净的女式衣裳,烧炭、备水。”
“还有,南星昏在流云殿温泉池边,去处理一下。”
很快,殿中的炭火便烧了起来。
玄迦将她拢在怀中,挽起袖子替她擦拭身上脏污,将她那又破又湿的衣服缓了下来,柔软的布料将女郎身上旖旎的曲线遮掩,他心中终于有了安定之感。
好在,好在她仍是好好的,不曾受伤,也不曾受到伤害。
秦缘圆在玄迦的照料下十分乖巧。
玄迦用棉纱布将那湿漉漉的长发裹好,却在她修长雪白的颈项上一圈狼狈的紫色掐痕,有血迹,有红肿。
郎君稍霁的面容上又泛起较霜雪更冷的寒意。
他放在掌心都怕摔碎的宝贝,竟被人这样粗暴地对待。
玄迦触手,轻轻地碰了一下。
秦缘圆瑟缩着抽了一口凉气:“嘶。”
她委委屈屈地控诉:“我踢他逃开,他却说我不老实,掐着我的脖子将我往外拽,差点我便看不见你了”
玄迦抱着她,低低地嗯了一声,良久才吐出一口浊气:“对不起。”
他将秦缘圆的湿发拂开,发现他脖颈下布着星星点点的红痕。
暧昧至极的痕迹。他手指停留在那一块。
秦缘圆低头望见,有些窘迫地拢了拢衣袖,又有些微末的失意,是否她在玄迦眼中,变得不那么好了呢?沾染上了旁的男子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