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的声音又冷又硬,横亘在黑夜中:“不舍得我,便好生活着。”
秦缘圆抬眼望去,白袍的郎君立在不远的金桂树下,背后是冷清的月光,一张俊容裹挟了月色的清冷,阴戾骇人,此刻正恨铁不成钢地盯着她。
盯着她手腕染血的白布。
玄迦以许久不曾露过这般面貌,秦缘圆抖了抖,将自己躲在萧铎宽阔的后背,将手上的伤痕藏了起来,细声:“表哥救我。”
玄迦听罢更怒,迈着大步走进,抬臂将秦缘圆揽在怀里,抬起她的面颊,只觉得心痛如绞,但又怒,想起方才醒来殿中无人,四处遍寻不得的恐慌,这些复杂的情绪糅杂在一处,竟化成了一句硬邦邦的:“疼么?”
秦缘圆眼睛轱辘一转,抬起那只不成受伤的手,勾着他的脖颈:“疼,好疼。”
玄迦将她的手轻轻握了起来,感受到其上冷冰冰的温度,面色冷了几分,又深深看了一眼,仍觉得那抹红色十足刺眼。
他着后槽牙望向萧三郎:“萧铎,她是你表妹,你便是这样待她的?”
若非怀中抱着个小坏蛋,玄迦怕是马上便会兵戈相向了。
萧铎回首望了一眼安躺着自己多年执念的地方,他愧疚地:“是我不对,但,我非此不可。”
秦缘圆也解释:“这是我同他的约定,你不要怪他。”
玄迦怒道:“你什么身子,竟敢胡作非为,你这条小命是要还不要!”语完,更是剑拔弩张地甩了一袖子,掌风直迫向玄迦。
萧铎飞身躲开,但手臂也受了一击,渗出血来。
秦缘圆忙抱着玄迦胳膊求情:“哥哥,我流点血,不碍事的,已好了,不疼了,你不要与表哥打架。”
玄迦仍是横眉竖目,对着萧铎。
秦缘圆不想他们再打,扯了扯玄迦的袍子,卖了个惨,娇弱道:“哥哥,我好疼啊,还头晕。”
玄迦心里一沉,将她抱得更紧:“莫怕我带你回”
那个去字不曾落下,身后忽然有了异响,轱辘乒乓的,大约是些杂物滚在地上,三人回首往身后望去,竟有个穿着雪色中单的高挑女郎,跌跌撞撞地爬了出来。
是李青霓醒了!
她伏在门边,目色忧虑复杂地望姿态复杂的三人。
李青霓有一双极打眼的眸子,目若寒星,便是刚醒来,处处羸弱,也是沉静冷清,丝毫不似花楼中那些柔媚的女郎,倒是很别具一格。
难怪独得萧三郎青睐,叫他魂牵梦绕数载。
秦缘圆也没想到李青霓这样快醒来,方才听说她是从前是细作,大约一身武艺,底子不错,萧铎又养护得好,所以醒的快。
此刻三人眸中俱有不同程度的惊诧,尤其是萧铎,双目瞪瞪,风度全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