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姜皇后及东伯侯姜桓楚一家的朝堂公审牵动了大商上下所有臣民的耳目。姜氏一族的人分别被羁押上堂提审。参加公审的除了微子、比干、箕子、商容等一干元老勋贵之外,还有梅伯、杜元铣等一干新兴重臣,除了在外征伐东夷的闻太师等人外,所有朝臣济济一堂,在朝歌的都来了。
甚至连一般不出门的西伯侯姬昌都请奏了来观审。当然,它可不是来给姜皇后和姜氏一族求情来的,而是来观察朝堂形势的。
姬昌擅长周易八卦之术,他早先推演出来商汤气数将尽未尽,后来又卜出帝辛后宫有妖物混入。他在朝歌虽然足不出户,却也没少暗地里经营,打探朝堂上下的消息不在话下。最近朝中乱局纷纭,后宫更是闹出了不少事情,看起来暗流汹涌、一团乱麻。姬昌卜了好多卦,都算不出个所以然来,只算出妖物在宫中遇阻。
看来帝辛能不能破除难关,延续商汤气运,就在今日了。若是帝辛自断手脚,他不介意为百姓出头,以后承继商汤江山,还天下一个太平。
帝辛看着大殿里神色不同、心思各异的人们,大部分人应该都是可以信任的。昨晚上他接到了闻太师给他的回信,说是云中子淡泊名利、慈悲心肠,乃是师门内的得道高人,法术极为精深,不在他之下,可以信任。这么说来,受云中子所赠木剑影响最大的妲己,恐怕就有问题了。
妲己若有问题,最近和她频频发生矛盾的姜氏之案,恐怕也非表面上看这么简单。仔细想想,不管是在现实中,还是在“梦境”里,好像姜氏出现问题都是在妲己进宫后。帝辛不由得暗自庆幸没有一时冲动杀了姜氏。
庭审刚开始很顺利,但到后来就卡住了。
刺杀帝辛的姜环确实是姜家的家生子,但是很早就因为手脚不干净被赶出来了,这些很多人都能证明。至于他是怎么出现在分官楼刺杀帝辛?为什么又喊着奉主母及东伯侯的命令?这些细节问题,由于姜环已死,难以一一考证。
本来费仲还想着姜环死了,尤浑和他跟其他的大臣们一直都合不来(主要是那些勋贵们看不起他俩,不屑于跟他们同流合污),所以平时也没有人去他家拜访,没什么人在他家看到过姜环的。这次说不定就能混过去。谁知就在众臣面面相觑不知道姜环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时候,尤浑站了出来。
“启禀大王,微臣知道姜环的事。”
费仲一看尤浑站了出来,顿时傻了眼!他这时候站出来干嘛?他们可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啊!难道他要编个故事祸水东引?引到谁那里去?费仲睁着三角眼飞快地睃了周围的大臣们一眼,没有合适的对象啊!这个家伙,不知道现在一动不如一静吗?
“尤浑,你哪里知道姜环的事情,不要在大王面前胡说。”费仲跑出去喝止尤浑,边说还边对尤浑使劲挤了挤眼睛的,让他不要再说话了。
“费大人不要对我挤眉弄眼的,我对大王忠心一片,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不会有任何隐瞒!”尤浑瞥了费仲一眼,淡然地说道。
我x,这家伙真的要出卖我!费仲一下子变了脸色!主要是尤浑对他的底细了解得太清楚了,要是他出卖自己,那肯定能卖个底儿朝天。自己就彻底不用混了。
“尤浑你不要胡说!”费仲怒道,脸颊涨得通红。
“我还什么都没说呢,费大人怎么知道我是胡说?你心虚了?”
尤浑挑衅地看着费仲霍然变了的脸色,然后就不再理会他,转头对帝辛说道:“大王,这个姜环,正是费仲费大人的家奴。微臣曾屡次在费府见到过。”
这下帝辛和所有大臣的目光都一下子聚焦到了费仲身上。
“费仲,是这样吗?”帝辛乌黑的眸子紧紧盯着费仲,沉声问道。
其他大臣也都面色严肃地看着他。知道他不是啥好鸟是一回事,他真的干出了残害忠良、祸乱朝堂的事情是另外一回事。若只是前者,他只要不犯大错,大家虽然鄙夷他,但还能允许他的存在。而若是后者,那只要是个忠臣都不能容他的。
“我……我……微臣冤枉啊!”费仲颤抖着声音说道。
“冤枉?有什么冤枉的?商相、皇叔,劳烦你们二人把费府所有的人都扣押下来,仔细盘问,本王和其他众臣在朝堂上继续审案。”
“微臣领命!请大王静候佳音。”商容、比干二人拱手领命而去。
费仲吓得两股颤颤,看着帝辛威严的目光盯着他看,承受不住压力,昏厥了过去。
案子审问到这里,所有人心里都有谱了。商容、比干很快带了费家人的口供回来,还带来了费夫人和费府的老管家做人证。费仲本身就是个阿谀奉承的小人,他的家人自然也都不会讲什么气节,一看商容、比干带着一众精兵汹汹而来的架势,就立马把该招的不该招的都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