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灿毕竟两辈子都是少年人,还把岁数阅历,越活越回去了。
见王鹤鸣人长的帅,说话又好听,自己一个受害者,倒有点儿不好意思。
扣儿在后面扯扯他的衣袖,意思是让陈子灿客套完了,赶紧开溜。
陈子灿扫视四周,见这些黑衣人虽然收起弩箭,但依旧围在四周。
人人虎视眈眈,满脸彪悍之色。
心中苦笑:“说的再好听,今天要走,恐怕没那么容易!”
王鹤鸣似乎看出他的想法,笑笑说:“今日得见子灿兄这样的少年豪杰,真是人生快事!”
“那褡裢里的财物,就当是咱们洞庭水寨的见面礼,子灿兄尽管取去。”
“不过,其中一件东西关系甚大,还请赐还。”
扣儿警觉地抱紧褡裢。
陈子灿也不禁腹诽:这钱,可是少爷我凭本事骗来的。
又不是你们的,真是慷他人之慨。
嘴里却问:“鹤鸣兄要的是什么东西?”
王鹤鸣看看天色,山中黑的早,太阳已经西沉。
轻风吹过,枣树林沙沙作响,略微有些寒气。
他拱拱手:“子灿兄,我还有些事要办,这山中走不得夜路。”
“你又受了伤,你我既然一见如故,今晚,就让我做个东道,同饮一杯可好?”
陈子灿愕然无语,王鹤鸣也不待他答话,挽着他的手臂就走。
那些黑衣人立刻四下散开,转眼消失在草丛树影之中。
只有两个十几岁的小僮,挑着担子,跟在后面。
陈子灿暗暗叹服:“都说强盗是乌合之众,没想到,这么训练有素!”
“这位帅哥,可不简单……”
王鹤鸣带着他们,径直走向那间祠堂,两个僮子不待吩咐,拿出家什,先进去洒扫。
王鹤鸣叮嘱道:“今晚就歇在这里,贵客在,弄干净点儿。”
陈子灿看他负着双手,站在门口呆呆出神。
良久,叹了口气:“子灿知道,这村子因何荒废的么?”
陈子灿摇摇头。
“这是被满酋勒克德浑派兵给屠了,全村一百三十二口,没有一个活下来!”
“哦——”
陈子灿早就料到如此:“可是,我看山坡上的无名冢,恐怕有上千了吧?”
王鹤鸣缓缓道:“一千六百七十五座,都是我让人收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