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公子,我刘某再加一万、不,一万五千石粳米,你就割爱卖给我如何?”
刘进士急不可耐,脱口而出。
孙尚书双眼一翻,盯着他的眼睛,笑的深不可测。
“亲家,你这,可是下了血本了啊。”
他特意把“血本”二字,咬得极重。
“听席公子一句劝,不要强求,还是要留些,给子孙吃饭才好……”
他们两家是儿女亲家,一向同气连枝,狼狈为奸。
今天孙尚书这话,显然就是撕破了脸皮,赤裸裸的威胁……
这邯郸县,就数他孙家财力最雄,势力最大。
众人都看得出,这老家伙,已经把这幅仙画,看成了自家囊中之物。
今天是势在必得,绝不允许他人伸手的了,心里各自不平,却又不敢再争。
孙尚书看刘进士抿着嘴,不再多说,换上笑脸。
恳求道:“老夫风烛残年,和席公子一见如故。”
“今天这幅画,必是与老夫宿世有缘,我只看了它一眼,就跟魂掉了一般,再也放它不下。”
“若是得不到,我这条老命,肯定也是保不住的了……”
说着说着,颤巍巍地起身,就要跪倒在陈子灿面前。
老泪纵横,连声音,也呜咽了。
众人无不被这老东西的演技,震惊的浑身麻痹,像过了高压电。
陈子灿心里暗笑,连忙起身扶住他,为难地道:“老先生不可如此!”
“唉,也罢,那——这画就卖给你。”
“不过,我有两个条件……”
孙尚书顺势抓住他的手,死死不放:“你说,席公子,但说无妨!”
陈子灿假作沉吟:“这第一,我席家不缺这些银钱。”
“今天把这幅宝画卖于孙老先生,是存着拯救邯郸百姓,替金尚书做事,为周大人解忧的心思。”
“当然,也是感你一片至诚。”
“所以,除了留下两万两银票,其余的都折成粮食,用于赈灾!”
孙尚书一听,还有这等好事,连连点头称是。
周县令和钟县丞也喜出望外,慌忙起身致谢。
陈子灿摆摆手:“孙老先生,别忙着谢我。”
“这第二,所有粮食,必须两日内交割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