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料到初夜会这么疼,疼得把魏无恙身上挠出一道道血痕,疼得咬破了他的肩膀。幸好,破身的极度疼痛抵消了她内心的滔天恨意,要不然,她真的会在痛苦的往事里发疯。为那个有眼无珠、善恶不分的自己,为那个被欺骗、被侮辱、被伤害的自己,愤怒、不甘、不值。
她痛得大哭,是魏无恙一边吻干她的泪,一边温柔引领,带着她在黑暗里辟出一条康庄大道,陪着她情海沉浮,极致欢愉来临的那一刻,她看见一束光打在他身上,一如这么多年来被他照亮的每一个寒夜。
他说她是他的救赎,他又何尝不是她的救赎?若没有魏无恙在身边守护着她,她不敢想象恢复记忆后,她会变成什么样子。或许会发疯,或许会沉沦,或许会愤世嫉俗,林林总总,唯一不可能的就是像现在这样平静知足。
一碗微不足道的白粥,救了他的性命,又在多年后,穿过时光救了她一次。他用恩情、守候、包容与爱,荡涤了她满是仇恨的心。
往事随风,她已放下,但若有人抓着过去大做文章,想要拆散他们,不管那个人是谁,她绝不会心慈手软!
是夜,魏无恙一回来,她就将这件事告诉了他。男人沉默半晌,忽然对她说道:&ldo;腓腓,你和外舅搬去云中跟大长公主一起住吧。&rdo;
&ldo;我不。&rdo;芳洲只惊了一瞬,就毫不犹豫地拒绝了,水眸瞪着他,&ldo;别说什么你是为了我好的话,夫妻一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休想把我撵得远远的,什么事都自己一个人扛。&rdo;
见他拧着眉不说话,眼珠一转,她拉着他的手放在腹部,试探道:&ldo;若是这里有了我们的孩儿,你还要赶我走吗?&rdo;
&ldo;什、什么?&rdo;一向镇定自若的魏大司马居然乱了阵脚,&ldo;怎、怎么可、可能?&rdo;
芳洲一听就急了,俏脸涨得通红:&ldo;怎么不可能,你忘了夏至节自己做的好事了?&rdo;
她的脸红得十分动人,比擦了上好的胭脂还要好看,魏无恙眼波流转,思绪回到半月前的夏至。那五日每到午歇,他就将院门上锁,抱着她到后院荡千秋
,荡着荡着就情难自禁……
后院每个角落都留下了他们欢爱的身影,被他身子压倒的小草到现在都还是歪的,芳洲见一次羞一次,以致于走个路都要绕道老远。
魏无恙嘿嘿一笑,扶住芳洲肩膀:&ldo;可曾请医工来看过?&rdo;
芳洲在他的急切里羞得全身通红,低垂着修长的脖颈,喃喃道。
&ldo;还没有,就是月事迟了几天。&rdo;
&ldo;那还等什么,赶紧叫人去请医正过来啊。&rdo;男人心急起身,顾不得现在已经更深露重。芳洲连忙拉住他的袖子:&ldo;我就是这么一说,你还真当真了,女子月事早几天晚几天都是常有的事,你可别大半夜惊动一屋子人闹笑话。&rdo;
&ldo;祖宗!&rdo;魏无恙被她说得哭笑不得,&ldo;知道了,不把你撵得远远的,只把你拴在裤腰带上,这样总行了吧?&rdo;
&ldo;大色胚。&rdo;
芳洲啐了一口,像尾灵活的小鱼躲进锦被里。魏无恙二话不说,钻进被子里蛮横地剥下她的衣衫,一口咬在白皙的脖子上:&ldo;为夫今夜就让你好好见识一下什么叫大色胚。&rdo;
……
闹了大半夜,食髓知味的男人依依不舍地放开嗓子都哭哑的女人。为了表示歉意,他俯身在她身边许诺:&ldo;不闹你了,好好睡,明儿带你去爬雁门山。&rdo;
翌日晌午,神清气爽、一脸餍足的魏某人像伺候孩童一般,任劳任怨地给闹着起床气的小妻子穿衣、喂饭。芳洲又困又累,眼睛都睁不开,哪里还有心情吃饭?她抿着粉唇不肯配合,他就像母燕喂乳燕一样,一口一口哺到她嘴里,愣是让她闭着眼睛吃完一碗饭。
矗在门口的两个侍婢偷偷往屋里瞟了一眼,皆羞得面红耳赤、心如鹿撞。这、这、这大司马也太会疼人了吧?还没等感慨完呢,她们又看见魏无恙将芳洲抱到净室,不一会儿又抱出来放到铜镜前,替她梳起了发辫!
这哪里是疼妻子哟,分明是当女儿一样宠了。她们边地的女人,别说被男人抱进抱出,就是早上起晚了也会被丈夫骂个半死,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呐。
魏无恙可不知道眨眼功夫他就被人在心里怒赞了无数遍,此刻他正专心致志地给他的小可爱梳小辫呢。扎得正是当年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的发型,两条马尾巴,左甩甩右甩甩,可爱又有趣。
芳洲乖巧得像个布偶娃娃,任他在自己头上捣鼓,等一切收拾妥当,她的小脑袋早就如小鸡啄米一般点到地上了。魏无恙大乐,扳过她的头,给了她一个绵长又炽热的吻,芳洲被他吻得气喘吁吁,终于清醒了。
&ldo;呵呵,&rdo;他抵着她的头,声音醇悦得像上好的葡萄酒,&ldo;没想到我的吻还有这个作用。腓腓,你说说到底是为夫太卖力还是不够卖力,嗯?&rdo;
芳洲被那一声拖着尾音的&ldo;嗯&rdo;字激得身子一抖,每逢他这么跟她说话,就是要发情的前奏,她这会儿浑身上下都是软的,再来一次,今天就别想出门了。
&ldo;你确定你这样子能去爬山吗?&rdo;
&ldo;能。&rdo;
芳洲咬牙切齿,就算四脚并用她也要去,总比待在家里被他吃干抹净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