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苟全小心翼翼地问道,“大爷那边的人正在等待您的回复……”
“住嘴!”吕氏严厉地喝止了他。
苟全吓得脸色发白,意识到自己无意中触碰了她的敏感之处。她冷冽的目光瞪了他一眼,低声斥责,“这个奴才自找苦吃!”
“我没有说要惩罚你。是你自己惊慌失措。”尽管心中怒火燃烧,吕氏却自认为不是一个过分严厉的主母。因此,她压低声音说,“告知应天冰,今后需提前通报。我会在柔怡堂接见他。”
这展现了吕氏的谦逊与自律,她始终恪守职责,界限分明。
即便是对自己的亲生弟弟,她也会让宫中记录相关事项,并在公共场合与他正式会面。
“公主,皇太子妃!”鲁家族的长子,鲁朝贤,是一位中年男子,外表温文尔雅,博学多识。
鲁家是一个历史深厚、财富丰厚的家族,其祖先鲁无患曾是楚朝末年的着名将领,后来向秦朝投降,从而使得家族一代又一代享有财富与地位,每一代都担任要职。到了这一代,家族领袖鲁本向高祖投降,也得到了尊崇。正是由于鲁家的影响力,特别是在武官中的重要作用,吕氏得以被选为皇太子妃。
鲁本,亦是吕氏的生父,曾历任要职,如大理寺卿、兵部尚书、吏部尚书及礼部尚书。在高祖驾崩后的第九个月,他被安葬于仲秋山脚下。
然而,鲁家族中的其他几位儿子并未展现出特别卓越的才能。如今,这个庞大的家族产业主要依赖于吕氏,即皇太子妃的支持与庇护。
这一切都顺理成章;按照逻辑推理,当皇太子刘盈登基称帝时,吕氏将母仪天下,成为汉朝的皇后。
望着哥哥那与生父相似的温文尔雅之貌,吕氏心中的不耐烦略微缓解了一些。
“这么晚了,哥哥前来有何贵干?”吕氏坐在宝座上,语气中不无一丝的不耐。
鲁朝贤细心地扫视了一圈,确保宫廷侍从们足够远离,无法偷听他们的对话,随后压低声音说道,“是……是关于赵德的那件事!”
赵德,是鲁家族的幼子。
吕氏立刻皱紧了眉头,“哥哥,你这是何苦?家规和法律都已明确,既然他有过错,自应承担相应的后果。而且,赌博并非死罪,你不必特地前来见我。”
“不止如此!”鲁朝贤急切地回应。
吕氏心中沉甸甸的,沉默了片刻,随后挥手示意宫廷侍从退下,并提高了声音,“究竟出了何事?”
“江春波的赌场,赵德实际上有……股份在其中!”鲁朝贤的声音中透露出愤怒,语气逐渐加强,“他拥有股份!”
“什么!”吕氏惊呼,头脑因这个消息而一片轰鸣,“他们只是去那里赌博消遣,怎么可能会涉及到股份?我们家族世代为官,虽非高官显贵,却也从不缺乏土地和银两;我们应有尽有,何需涉足这等腌臜之事!”
“皇上前些年便反复告诫,作为皇室成员,须得谦逊守矩。你们如何如此不懂事?陛下最是厌恶此等行径。你们竟还如此作为;难道不怕连累了我吗!”
吕氏的话语尖锐而直接,一句接一句地责问道。
鲁朝贤擦拭着嘴角,试图为自己辩护,“你曾说过,让我们与贵族家庭建立联系。”
听到这番话,吕氏的表情顿时变得复杂起来。
她确实曾提出这样的建议;鲁家族的影响力仅限于武官层面,而她的孙子刘彻尚未获得任何显赫贵族家庭的支持。
不可忽视的是,皇宫中那位年轻皇帝的叔叔和表兄弟皆为权势滔天的人物,他们的婚姻亦是与沛县的名门望族精心安排。
她担忧自己的孙子在未来缺乏可靠的支持,因此确实流露过这样的关切。
然而,谁会预料到,她的一番话竟会被误解至如此地步?
鲁朝贤续道,“正如你所言,我们鲁家以武官为业。在汉朝,武官固然有其……独特优势。加之,与更多贵族朝臣结交,亦非一无是处。尤其是,与皇帝身边的要人建立良好关系,更是至关重要……”
“所以,你已经与他们交往甚密,却意外地与江春波家族纠缠不清?”吕氏质疑,尽管努力抑制,声音中仍透露出怒意。
“我们同样可以与其他家族结盟!”鲁朝贤恳切地请求,“请不要仅因你的地位就只考虑他们。他们对鲁家还算客气。但皇太子那边,还有那些贵族……他们对鲁家并不特别友善。”
“直截了当点!”吕氏严厉地打断,对哥哥的愚行感到愤慨。
“江春波的浪荡子,竟是我们少爷在国子监的同窗!”鲁朝贤揭示了这一事实,“甚至,他还被任命为羽林军的一名临时官员!”
“在开设这家赌场的过程中,是我们少爷与司法部门协商决定的,得益于我们父亲担任司法部长,拥有庞大而广泛的人脉网络!”
“因此,江春波的浪荡子建议我们的少爷投资股份,以期获得更多的利润!”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吕氏气愤得浑身颤抖,“这真的是我们家应有的行事手段吗?”
“我们家并非财大气粗!”鲁朝贤无奈地耸了耸肩,“我们肩负着一个庞大的家族和众多亲戚,全都依赖薪水过活。这样的开销,如何承担得起在首都的社交和娱乐费用?政府发放的薪俸,连家仆的费用都难以维系!”
“我们还需保持一定的社会地位和尊严。而且……”鲁朝贤话未说完,目光投向吕氏,其中闪烁着一丝叛逆,“每个月,我们还要向宫中奉献更多的银子和铁,供你和你的兄弟们分发作为礼物。这一切的开支,都是不菲的数字!”
“够了!”吕氏再也忍耐不住,她的声音因激怒而变得沙哑,“在这个家里,所有的问题都是我的错,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