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新周刊》的总编辑林序秋也在评委之列。前几天,林序秋刚收到了一篇有关新能源汽车的深入报导,此刻,正在节目现场的他或许怎么都想不到,那个神秘的“不倒翁”就近在眼前。所有人都到位之后,节目录制正式开始。做电视这一行的人都清楚,节目呈现时间不等同于节目录制时间。一档剪出来45分钟的节目,有时候要录制三四个小时,甚至更久。今天,节目组一共录制了两场初赛,录制结束,已经是傍晚,天边辰星逐渐泛起,鎏金色的光芒笼罩大地。陶醉刚从电视台走出,就看到门口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一件黑色风衣笔直垂落,衬得他身形俐落又挺拔。枕风眠本来正靠着车,在侧身打电话,等到她出来,像是心有灵犀般,他立刻抬眸看了过去。四目相对的刹那,两个人唇角都扬起一抹清浅笑意。坐上车,他们就着黄昏和夜晚的交界线一路西行。陶醉坐在副驾,看着他冷静的侧脸,问他:“你怎么不问我晋级了没?”枕风眠用余光看了她一眼,语气含笑:“这还用问?”“嗯?”“脸上的笑意出卖了你。”“”“抽到了什么题目?”“不能说,我们都签有保密协议的。”枕风眠听了,没再多问,手掌转动方向盘,将车子开上了环路。“对了,”陶醉说,“我今天还碰到许知意师姐了。”“你跟她分到了一组?”“没有,她应该是明天比。”“如果正面交锋,有信心赢了她吗?”枕风眠问。陶醉想了想,说:“全力以赴,不问胜负。”“嗯?”“如果我们俩真有正面交锋的机会,我就用尽全力去比,赢了是对自己有个交待,输了我也心服口服,毕竟,我师姐在我心中就是最优秀的,我就当跟神仙打了个架。”枕风眠看着她这副坦坦荡荡、敢拼又敢闯的模样,简直要爱死了。“那什么”说到这个话题,陶醉的语气没刚才那么高昂,“我可能要跟你说件事。”“你说。”“我明天要回南栖了,这边的初赛还要再录制一段时间,正好我回去给那边的工作收一下尾,等五月份的时候再回来。”“所以呢?”“所以——”她俏皮地朝他扬了扬手指,“你不要太想我哦。”枕风眠:“放心,不想。”陶醉:“嗯?”什么叫“放心,不想”啊!!!看她微愠的眉眼,枕风眠赶紧解释:“我的意思是,我跟你一起回去。”陶醉问:“你这边的工作处理完了?”他“嗯”了一声,侧眸看向她,语气宠溺地问:“开不开心?”“开心!”她激动得立刻拿出了手机,“那我定明天上午的票,可以吗?”“嗯。”枕风眠说,“这次坐飞机回去吧,我现在坐飞机没问题。”“不要,我喜欢坐高铁。”“不觉得无聊和浪费时间?”“一个人坐确实是有点儿,但跟你一起坐就不一样了。”于是,翌日早晨,两个人一起坐高铁回了南栖。从高铁上下来,枕风眠牵着她的手,跟着人潮往外走。人潮本来都是奔一个方向去,直到出了站,才四散分开,有的去乘地铁,有的去打车,有的和亲人相见,总之就是每个人根据不同的指示牌往外走着。只不过,这次,大家在出站之后,都不约而同停了一会儿脚步,目光近乎一致地投向两侧的墙壁。原来,是高铁站的led显示幕上,更新了一组新的宣传画,格外吸睛。上面写着,画家麦穗即将来南栖开画展,作为此次《茧》巡回展览的收官之作。所谓《茧》,顾名思义,就是将一个女性从出生到死去,所遭受的层层考验都画成了“茧”。这些茧,画起来轻若蝉翼,看起来却重若千钧。这种现实又超脱的绘画手法,在社会上引起强烈反响和讨论,与此同时,《茧》的商业价值也水涨船高,开启了巡回展览,而南栖就是此次巡回的最后一站。来往的乘客看到这幅宣传画,不少人、尤其是女性都表示很有兴趣,纷纷说要买票去现场看。但陶醉却没有他们那么自如,在看到麦穗这个名字的那一瞬间,她脚步像被人拽住一样,猛地一顿。因她这份停顿,枕风眠的目光随她看了过去。得知她在看什么之后,他像知晓她心思一样,握着她的手瞬间紧了紧,仿佛在通过这个动作,传递给她巨大的能量。陶醉察觉到,有些茫然地看了他一眼。他却什么都没说,只是静静看着她,满眼都是让人心安的笑。-从高铁站出来,两个人便跟湿润的海风撞了个满怀。此时正值四月。京溪城还在尽情享受那短得可怜的春天,南栖的温度却已经逐渐入夏。陶亦鸿跟棋友一起去了短途旅行,陶醉便和枕风眠去了他家。都是刚从繁重的工作中脱身,两个人倒也乐得自在,把行李往家一放,然后就出门觅食了。吃过饭,两个人也没急着回家,而是手牵着手去了海边散步。今天是个大晴天,晚上的星星很多,抬头一望,是漫天星河;低头一看,是人间烟火。在这样的氛围里漫步海边,真是舒适又浪漫。微凉的晚风里,有人拿着吉他在弹唱。陶醉看着看着,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反正心底有种冲动巨大到难以忽视,她停下脚步,摇了摇枕风眠的胳膊,语气试探着问:“我也上去唱一首歌好不好?”枕风眠有些不明所以:“你说真的?”她听了,眉眼一弯:“那当然,你在这儿等着我。”说完,她便松开他的手,趁着歌曲间隙,跑到了人群中央。也不知道她跟吉他手说了什么,总之后者很开心地把吉他递给了她。枕风眠站在人群之中,用深情目光,将她明目张胆地笼罩。陶醉接过吉他,和吉他手点头示意了下,才在高脚凳上落座。然后,只见她左脚点地,右脚则抬高踩在了凳腿上,然后,将那把木吉他抱在了胸前。她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收腰衬衫裙,腰间有一根被挽成蝴蝶结的细带,衬出她盈盈一握的窈窕身段,醋酸面料在月光的映照下,像是有流光微转,一双银色细高跟托起她纤瘦小腿,白裙在她脚踝边轻轻晃。对面,高楼大厦反射的光,更是将她的身影勾勒得婀娜曼妙,影影绰绰。她的美,精致又大气。找到这样一张脸就够难得了,更别说,再搭上那样一副好嗓音。不管哪一个,都是可遇而不可求。偏偏她还努力,该下苦功夫的时候下苦功夫,不该走的弯路一个也不走。所以,你也就不难理解为什么久别重逢时李申川能那样“恨铁不成钢”。她就站在那里,什么都不做,也足以明艳到无人可忽视。但她眼里却没有别人,只有他。开始唱之前,陶醉抬眼看了枕风眠一眼,他正站在距离她不远的地方看着她笑,黑色衬衫的衣襟仿佛灌满了风,英俊眉眼让她莫名心动。陶醉看着他,莞尔一笑,然后,纤长指节从上至下,轻轻来了一个扫弦,下一秒,动听歌声如涓涓细流,缓缓流出:“嘟-啊~啊~呜呀咿呀~~~”“嘟-啊~啊~呜呀咿呀~~~”空灵又甜蜜的一段哼唱,瞬间抓耳。只不过,大家都没猜出这是哪首歌,直到唱到那句设计别致的“allright”,在场的听众才终于反应过来,这是香港歌手卫兰的一首甜歌:《yokiecan》。陶醉坐在那里,笑眼盈盈地抱着吉他,一边弹一边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