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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第2页）

春花低头垂眼，心里接了句：撒你娘的野，管生不管养，咋不去死呢?

&ldo;要是再有下次犯到老爷手里，一顿板子赶出去。&rdo;

春花漠然脸，她忽然觉得周清贞这个神态用起来，很容易心平气和。

周怀婴教训一通，留下一句&lso;不省心的东西&rso;甩袖走了。

春花抬头发现周清贞脸色变得雪白，连因为发烧而红艳的颧骨也退了颜色。她有些担忧的握住周清贞的手：&ldo;你……&rdo;

&lso;哇……&rso;的一声周清贞俯身到炕边，吐了一地。

&lso;呕……呕……&rso;一阵接一阵刚喝的白粥全部吐了，&lso;呕……&rso;早上喝的药也吐了，&lso;呕……呕……&rso;最后连酸水都吐出来了。

春花急的不行，一手抱着周清贞后背给他借力，一手掐紧他手腕上的内外关：&ldo;吐的太凶伤胃，你忍忍、忍忍。&rdo;

周清贞终于停下呕吐一张脸挣的通红，春花给他倒水漱口，又照顾他喝了点温水躺下。潮红的脸色慢慢退去，周清贞活像去了大半条命。

&ldo;你刚刚掐我手腕有什么用?&rdo;周清贞躺在炕上，闭着眼睛虚弱的问。

春花一边收拾，一边回答：&ldo;掐的是内关和外关，能止恶心呕吐。&rdo;

&ldo;哦……&rdo;周清贞另一只手，摸到春花刚才掐的地方。

春花见了，一边伸出三根手指搭在他手腕上示范，一边教他：&ldo;三指平搭手掌下，食指第一个关节旁就是内关，另一边是外关。&rdo;

&ldo;哦……&rdo;春花撤走手指，周清贞自己慢慢摸索。

春花见他自己消遣，勾起一点嘴角收拾好污秽，拿扇子把屋里的气息往外扇，一边扇一边说：&ldo;待会我去厨院再要碗白粥回来，或者少爷想吃什么?&rdo;

&ldo;不想吃。&rdo;周清贞早已摸熟内外关，躺在炕上一动不动。

&ldo;不吃不行，早上的药全吐了，吃点东西养养胃才好再喝药。&rdo;

&ldo;……不想吃，等会吃好吗?&rdo;

春花放下手里的扇子，坐到炕沿想了想开口说：&ldo;少爷见过奴婢爹娘&rdo;

&ldo;嗯&rdo;周清贞躺着歪歪脖子，靠春花近一点。

&ldo;我爹排行老四，不过前边三个兄姐都没养成，一场风寒三个孩子齐齐没了，我奶奶差点哭瞎眼……&rdo;

春花回想起自己知道的过去，周清贞不被察觉的把身子一点点蹭到她身边。

&ldo;那时候我奶奶要不是还怀着我爹，能直接跟三个孩子一起去。好不容易生下我爹，我奶奶身体也落下毛病，断断续续花了大半家财，到底在我爹六岁那年……&rdo;

周清贞摸摸春花的手，作为安慰。

&ldo;我爷爷鳏夫抓娃实在不容易，&rdo;春花想起村里的老者，一把苍桑嗓子唱的《男寡妇上坟》：男人无妻身无靠，我没娘的娃娃要不下个妈……宁愿夫妻无儿女，不叫娃娃没（o）亲娘……

&ldo;那一年白马河发水，我爷爷捞河落柴，也是想碰运气看能不能捞点好东西，结果被水吹走了……&rdo;

周清贞把脸挨到春花腿边蹭了蹭：&ldo;姐姐，别难过，都过去了。&rdo;

&ldo;都过去了&rdo;春花吸吸鼻子声音放得轻松些&ldo;我爷爷被救回来还有一口气，为了那一口气村里人搭手凑钱救他，结果没用。爷爷走后村长做主卖了剩下的两亩地，才还清账给爷爷置下棺木发丧。&rdo;

&ldo;我爹十岁起就是孤儿，村长托关系让他到镇上富户家里放牛。我娘家里还凑合，可是我娘……你也看见了，说下的婆家不是跛的瘸的麻的怪的，就是鳏夫带娃。&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