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婉棠说的是气话,这种事她宁愿忍着也不愿意找人解决。
她用被子把自己蒙在,不再与他争吵,也不想看到他。任独孤极再说了什么都不愿听。
独孤极瞧她在被子里鼓成一团的样子,就有一种想要拿把剑将这一团捅得千疮百孔的冲动。
他胸腔里的“心”在叫嚣着杀戮,在渴求他最厌恶的血腥。而且尤其地怨恨她,恨不得把她碎尸万段。
他朝白婉棠伸了下手,手指蜷了蜷又收回,披上大氅快步离开。
外边安静了,白婉棠才从被子里出来。
确定独孤极一时半会儿不会再回来,她去浴房冲洗了身子,躺回床上不断念清心咒。
*
一连好几天,她都没有再看到独孤极。
但外面的魔侍和魔卫却变得越发谨慎小心,再不敢像往常那样,闲聊嬉闹。
白婉棠目见之处,都陷入了紧绷的压抑中。
她担心出事了,在魔侍送吃食来时,询问外面的情况。
魔侍四下里瞧瞧,小声道:“尊主这几天脾气越发暴戾,还时常头疼心口疼。先前倒也有过这样的时候,不过吃药压住了。现在那药似乎没什么用了。”
魔侍说罢,害怕地候在一旁。生怕独孤极突然出现,发现她在说闲话,会将她拖出去斩杀。
白婉棠闻言,心道原来剧情已经发展到这儿了。
万象镜的反噬,让独孤极变得越发疯魔。
再不久,便是她被拔神莲的时刻了。
正这么想着,她的灵台突然抽痛了一下。
白婉棠惊讶地摸了摸小腹,只觉抽痛越来越明显。仿佛有刀在她的灵台处割划。
她叫人撤了食物,回到床上歇着。痛却越发明显,越发深沉,仿佛连带着她的神魂都在被人割裂。
她在床上蜷成一团,喉间一阵腥甜上涌,咳出一口血来。紧接着便晕了过去。
疼痛仍在持续,这次仿佛有人在把她的神魂当成纸钱撕扯。
她被困在黑暗中出不去,过了仿佛千百年那样漫长的时间才好转。
她大脑渐渐清醒,能听见独孤极的声音。
努力睁开眼,就见医修离开,独孤极手中拿着一盏巴掌大的葫芦灯盏,坐在床边。
那葫芦口的烛火不安地晃动着,过了好一会儿终于平息下来。
独孤极地目光这才从烛火上移开,看向她,“好些了?”
白婉棠脸色惨白地盯着葫芦灯盏,额角渗汗:“我的命魂灯……”
当初她拜入玄鸿宗时,被抽一缕魂丝炼成能重创她神魂的命魂灯。
这本是大宗门防止弟子叛入魔族所用。在魔族占领玄鸿宗前,为了不让命魂灯落入魔族手中,已经将其都摧毁了。
她的命魂灯,只有可能是被崔羽灵留了下来。
白婉棠想通一切,躺回到床上,语气肯定,“这一次,你依旧不会拿她怎么样。”
独孤极听着不舒服,却无从反驳。
他本还斟酌要不要同她说是崔羽灵所为,免得她又同他闹,让他心烦。见她知晓一切,却表情漠然,他反而焦躁起来。
“她只是把你当成……”
“我现在倒希望,我就是清棠。”白婉棠打断道,“不然我真的不懂,我究竟做错了什么,要被你们这样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