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赫停住脚步,低沉冷冽的声音寒的彻骨。
“那,你就让你的父亲提早为你准备一片墓地!”
李默一拳锤在办公桌上,结实的木板隐隐有了裂痕。
他雷赫竟如此狂傲!
宁夏住在二楼的阁楼上,条件大概和一百元一晚的火车站附近的旅店差不多。
因为没有空调,房间内闷热的厉害,没办法她只好将窗户打开,可窗户一开蚊虫一股脑的都飞进来了。
宁夏又恼又怒,忙活半天,终于将窗户贴上一层无框的纱窗,凉风丝丝的吹进来,倒也十分凉爽。
宁夏倚在窗边看那一轮高高悬挂的明月,皎洁圆润。
透过月光撒下的一层银辉,宁夏甚至可以看见空气中流动的微尘。
与都市夜晚的灯红酒绿,车水马龙不同,乡村的夜晚甚至比雷赫的半山别墅还要静谧,这是一种发自心底的静,天一黑,每一颗心脏不约而同的进入同一种休眠状态,连节奏都在一个节拍上。这里的人循着最原始的规律生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虽然老太太家的儿媳妇爱斤斤计较爱大吵大闹,可宁夏分明看到老太太站在高高的梯子去拿东西时,她骂骂咧咧让她下来,自己却爬上了那危险的高梯;当老太太的黑线半天穿不过那细细的针眼时,她又嘟嘟囔囔的去替她穿好。
这就是乡村人的可爱,淳朴而爽直,喜欢把一切都写在脸上。
宁夏觉得没有了那弯弯曲曲的道道,至少跟他们相处起来轻松多了。
她继而遥望着那尊清冷的白玉盘,她突然在想,雷赫是不是也跟她同处于同一片天空共赏同一轮明月。
拜多年的睡眠习惯所赐,宁夏实在做不到夜幕一落下就闭眼睡觉。
她从包里拿出手机,当她从酒店出来时就关了手机,摸着光滑的屏幕,宁夏叹了口气将手机放回原处,再等几天吧,她现在还没有勇气开机。
接下来的几天里,她过得还算悠闲自得,如果没有偶尔想起某人的心痛的话。
村里有许多小孩子,他们穿着陈旧的衣服,在草地上打滚,在稻田里嬉戏,在小河里摸鱼,童稚的笑声随着夏日的风飘荡的很远。
她站在不远处看到孩子天真的笑脸,心里想,国家总是强调加速城市化推进进程,可她觉得城市里的孩子有时还不如这些乡村的孩子,至少他们没有这么自由,本该散漫童真的年纪却要带着笨重的眼镜和一摞摞的试卷度过,可不悲催?
可她到孩子们的学校一看,瞬间又推翻了方才的心中所想。
这也叫学校吗?
黑板就是一块黑黑的板,摇摇晃晃的悬挂在钉子之上,没有黑板擦,就用沾湿了水破布代替,凹凸不平的土质地面上歪歪扭扭的放着几条桌椅板凳。
村长解释说,因为有条件的家庭都到二十里之外的镇上去上小学,村里太穷的一部分家庭里的孩子干脆就不上学了,在家里替父母做农活,所以只有一小部分的孩子的来学校上课。
来上课孩子很少,上面拨款就太困难,所以大家也就无心办学,老师随便教一教,孩子随便学一学,所以这些年来学校也就办的越来越差。
看到墙角附近的一条条裂缝,宁夏很同意村长的说法。
“那,你们的老师都是从哪儿来的?”
“哪有什么老师啊,这里任课的老师都是些小时候读过几年书的农民,”说道这里,村长突然顿了一下,看向宁夏道,“你说老师,我们这里还真有一位梁老师,跟你一样也是来自大城市,来这里定居十几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