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老王,你是说,咱,咱们三连一排一班的那,那个叫李德全的老兵,在,在刚才原地休息四十分钟的时候,被,被活活地给冻死了?”
趴在南侧高地皑皑白雪之上的三连连长赵一发,正在指挥旁边的战士们做好埋伏呢,突然,听到了视察完全连回来的三连指导员王文举,告诉给他说了李德全被冻死一事后,平时打起仗来毫不含糊的他,却在这个时候变得是大惊失色,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王文举,吞吞吐吐地说道。
让指导员王文举想不到的是,他的这个老搭档赵一发平时胆子挺大的一个人,有时候连团长都敢顶撞,此时在听到他们三连的一个战士被冻死的噩耗后,却表现的一反常态,就跟换了一个人似的,这着实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
在愣神了一下后,指导员王文举却点了点头,可能是触景生情,大发了一番感慨道:“老赵啊,你也别太伤心了,咱们现在所面临的作战环境就是天寒地冻的。
“这前几日连续下了几天的雪,这夜里的气温都在零下二十几度,即便是在大白天出了太阳,这气温也有零下十几度。想想看,咱们入朝作战以来,也有十几天了吧。
“前一礼拜还好,咱们最起码可以吃上一天三顿的热乎饭,可是这几日,咱们粮食也不多了,这木炭也都烧完了,后勤补给供应不上,缺衣少穿饥寒交迫的,冻死一两个人也是属于正常现象。只是让我没有想到的是,这个不好的现象来的如此之快,这以后的仗恐怕会越来越难打了。”
虽说连长赵一发,对于连里面的战士李德全被冻死一事感到有些吃惊,但那也仅仅只是惊讶了一下而已,却不曾影响到他对于取得战争胜利的信心。
而在这个时候,他听到了趴在旁边的指导员王文举,刚才说的这一番话里面,流露出了一种悲观的情绪,顿时,就让他感到有些愤慨,立马就对自己的这个老搭档指导员王文举进行了批评教育。
“哎,我说,老王啊,你可不要有悲观的情绪啊。咱们才在今天上午刚跟一小撮的美韩联军交过手。虽然,咱们连没有跟美军过招,可是打的韩军却是屁滚尿流,这韩军根本就不禁打,连咱们再抗日战胜时期被打得一败涂地的皇协军都不如,那个时候,咱们没有枪有炮,还不是小鬼子给咱们造啊。
“我的王大指导员,你带着这个情绪来打仗的话,可不太好啊。在这里,我作为你的老搭档,有必要对你提出批评教育。你换一个角度想一想,咱们再这种天寒地冻的环境里面打仗,而无论是美国佬,还是搞出来的那个什么联合国军,以及韩军部队,他们也不都是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中打仗么。
“对战双方所处的环境都是一样的,咱们有什么好怕的呢?后勤补给跟不上,咱们就多打几次伏击,多断掉韩军的几个据点,他们的武器和粮食还不都是咱们志愿军的嘛。所以说,老王啊,你得跟我一样做一个了关注人者才行。”
听完了赵一发的这一番批评教育又开导劝说的话后,让这个作为政工干部不太懂军事的指导员王文举,顿时就茅塞顿开,并让他发现自己以前有些瞧不起的赵一发这个大老粗,竟然能够在这个时候讲出这么一番大道理出来,真的是让他对赵一发有些挂不想看。
经过他们两个人的商议,决定等到战斗结束了以后,一定要向团里面为刚才被冻死的连内战士李德全申请一个烈士的光荣称号,并对他在国内的家属发放抚恤金。
除此之外,由于他们还要继续作战向南进发,李德全的尸体恐怕是不能够在短时间内运送到大方后,只能够就此掩埋,并在这个地方做一个记号,等到战争不吃紧的时候,才派人来寻找李德全的尸体。
他们两个人刚商议完毕过了片刻的功夫,也就是在凌晨差不多一点钟的时候,就听到他们正对面的北边,传来了一阵阵凌乱不堪的脚步声,以及伴随着零星的枪声。
并且,这个声音从之前听得隐隐约约,到现在变得越来越清清楚楚,这让埋伏在南侧高地上的志愿军三连战士们,一个个都睁大了惺忪的双眼,死死地盯着前方白茫茫一片的低洼雪地。
在这个时候,作战经验丰富的连长赵一发,就拿着那只破旧的望远镜,再一次地对他们正北边的那一大片低洼的开阔地进行了一番观察。
突然发现,在正对面距离他们有一千多米的地方,果然出现了一群向南逃窜的士兵,一开始人数比较稀少,而等待了十几秒钟后,向南逃窜的士兵是越来越多。
经过了拿着望远镜的连长赵一发仔细地观察后发现,这些个向南逃窜的士兵都是韩军,于是,他赶紧放下了望远镜,以口口相传的方式,让埋伏在他周围的三连全体战士们做好战斗的准备。
这次战斗跟以往一样,在听到了他开出的第一声枪响后,连里面的战士们再向对面南撤的韩军开枪,在他没有第一个开枪之前,任何人都是不允许轻易开枪以免打草惊蛇。
看着从对面向南撤退散乱不堪的韩军士兵距离他们是越来越近,埋伏在南侧高地上的志愿军三连战士们,一个个虽然眼睛里面都有血丝,脸颊都冻得通红,两只手也由刚才的温热变得冰凉,而两只脚也已经变得是冷冰冰的了。
即便是在这种情况下,志愿军三连的战士们都严格遵守纪律,没有一个人发出任何的声响和动静,相邻趴在雪地上的战士们,都可以清晰地听到左右两侧战友们的心跳声。
当对面南侧的韩军士兵们距离埋伏在南侧高地上的志愿军三连有二百多米的距离时,连长赵一发在这个时候,掏出了他的那一把手枪,瞄准了一名走在南侧韩军队伍最前头的一名士兵的脑袋,“砰”地一声,打出了第一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