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就不跟文哥儿闲扯了,捋起袖子准备大干一场,力求成为大兴隆寺澡堂的最佳搓澡工。
至少在搓澡这一块,他能胜过许多人,进而争取不当最后一批浴佛的人!
文哥儿看着和尚干劲十足的背影,转头和金生感慨:“干一行爱一行,说的应该就是这样的吧?”
瞅瞅这人,骗钱的时候那么努力地忽悠人,当搓澡工的时候也这么积极进取。有这股劲头,干啥不成功呢?
金生嘴角抽了抽。
有时候他都不知道文哥儿到底是不是故意的。
毕竟文哥儿不管是年龄还是长相都非常有欺骗性,他一本正经胡扯的时候根本看不出他在使坏。
设身处地地想一想,要换成自己被人问“你是第几个”,那他肯定也没法说出“我是最后一个”这么丢脸的话来。
何况文哥儿还一口一个“大师”地喊!
金生觉得自己有必要抓紧时间勤练武艺,免得哪天真遇到个恼羞成怒直接抡起拳头朝文哥儿动手的家伙!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文哥儿哪里知晓金生正在为他以后可能挨的揍忧心忡忡。
他和金生扯淡一通,又掏出小本本记了几笔,王守仁他们就搓完澡穿好衣裳过来寻他了,一个两个被搓得神清气爽,仿佛整个人都轻快了不少。
瞧见文哥儿气鼓鼓地看着他们,王守仁乐道:“可不是我让你在边上干看着的,是你不愿意和我们一起搓澡。”
文哥儿道:“这么多考生一起搓,浴池都要叫你们搓下来的污垢给堵住了,谁敢下去凑热闹!”
王守仁浑不在意,反正他把自己全身上下搓得干干净净的,心情都跟着好了起来。他挥别一干熟人,抱起还在生闷气的文哥儿溜达回家。
文哥儿兴致勃勃地掏出他的小本本,在上头记录翰林院一干官员的视力情况。
这么小的娃娃,视力自然是没什么问题的。
可见没有诸多电子设备荼毒,对人眼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反正又没瞎,没必要那么讲究!
王老爷子听后吹胡子瞪眼:“怎么不看?我不看书能教出状元儿子来吗?”
丘濬对此不甚赞同:“读书是自己的事,哪有听别人念的道理。”他见文哥儿一脸忧心忡忡的模样,摇着头说道,“我都这把岁数了,就算眼瞎了耳聋了都不稀奇,现在还能看能听不是挺好的吗?”
同僚戏称这事儿为“拆洗王介甫”。
文哥儿跟他掰扯起来:“肯定得测测看,要是严重的话得少看点书,再弄个眼镜戴戴!”
一听就知道他正经书没看几本,杂书看了一堆!
李东阳见文哥儿又捣鼓出新东西来,很给面子地过去测试了一番。
王老爷子道:“他那些个同僚倒是都挺好,还费心给他备新衣裳。”
乡试真可怕!
丘·忠实司马光吹兼王安石黑·濬:“………………”
宋明时期已经有眼镜出现,只不过样式比较古朴,而且配镜水平很一般,价格还特别贵,大多是位高权重、家境富裕的人才有门路弄这玩意。
一般人只要眼没瞎都不会去定制这东西。
不过面对文哥儿的殷殷叮嘱,大伙都是笑着答应下来。
文哥儿道:“也是,您平时也不怎么看书。”
丘濬自己知道自己的情况,摇着头说道:“有什么好测的,看不看得清我自己还不清楚吗?”
岑老太太听得瞠目结舌:“居然还有这样的宰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