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潇洒,竟就这样席地而睡。
陆予辞低声吩咐守卫,“去后院帮我开门。”
流泻的月色静谧安然,马车又掐着节奏转了方向。陆府后院的门稍窄,陆予辞费了好些力气才将马车悠悠稳稳地送进去。
守卫上前,“公子,郡主的房间在四角廊内,这马车恐怕。。。。。。”
“去找夫人拿上好的棉絮枕套,送到柴房门口。”
守卫点头。后院至柴房的路没有石阶,马车可以平稳通行,虽是烟火气味多了些,但尚有一隅可作挡风之处。
大公子原来是这个打算。
醉梦阁外,景遥藏在暗处盯守至三更,居室灯火一盏接着一盏灭。黑暗渐沉,敏捷的人影自二楼窗口跳出。
起先他并不在意,只打算示意随从兵员跟上。但当那人腾空之影落在月光之下时,景遥怔住,按回兵员,提起长剑自己追出去。
夜深露重,舞江城郊。景遥独身一人,四周静得只能听到他微促的呼吸声。
跟丢了么?
凉风侵袭,月影在野潭表面摇曳,推出层层波纹。半截银刃逆风切来,景遥侧转左身躲过,右手握剑趁势反击,那道黑影像是早有防备,虚晃一招后并不恋战,抛出雾弹后再掷三枚银针,景遥轻易避开。
冷风啸啸,雾散顷刻,但方才那人已不见踪迹。
景遥紧紧攥着三枚银针,那双黑面凌厉的眼睛虽只是一瞬而过,却让他心头猜测更清晰了几分。
但。。。。。。怎么可能。。。。。。六年前,他不是已经死了么?
远处巨石下,同样黑衣蒙面的女子等候多时:“那个人就是江湖第一无名剑剑主景遥?”
“听上去怎么有些倾慕?”男子神态不屑,伸手一勾就将那女子揽入怀中,声音玩味,“不怕我吃醋?”
女子低眸一笑,尖头珠钗瞬间就抵到他左胸,“不过就睡了你一夜,还立起贞洁牌坊纠缠不清了?”
男子闷闷笑出声,无谓胸前利刃,俯身落到她耳廓,语调暧昧:“可我总想睡回来怎么办?”
珠钗欲往前,宽阔的男子掌心一下就将她手腕锢住,“楚、儿。。。。。。名字如此楚楚可怜,怎么心就这般狠毒?”
楚儿丝毫没有搭理的意思,收钗轻轻一挣,男子就松开了她。
“用藏了六年的命去补这条面具的线索,你可真是个疯子。”楚儿离开的身影利落干脆,“想如何发疯,没人管你,但不要影响伍肆。”
左胸的衣襟破开洞隙,男子只拨弄着指头冷笑。黑夜寂然无尽。
城主府。
打鸣的公鸡赳赳昂昂,苏浅浅醒得比太阳更早。
灶米饭香从梦里一直闻到了惺忪睁眼,她下意识抽出胳膊伸懒腰,指尖却碰到了绸质阔布。
隐隐的光线从帘缝落入舆内,苏浅浅定睛,后腰撑着身子立起,棉枕却顺势滚到车厢之外。
碎花蚕被将她的身体裹得严严实实。倒是昨夜迷迷糊糊,只感觉床板太硬,她胡乱薅起被褥就酣酣入睡了。苏浅浅左右蹉动着掀扯好几次,才把双腿彻底解放出来。
后半夜竟能蜷成刚才那副模样,她稍稍苦笑,硬是对自己生出了几分钦佩。
不过。。。。。。这一没喝酒二没吃药的,按理说马车过长街到陆府的动静,她不该睡得那么沉啊?
难道——
低低的轻笑声从背后传来,苏浅浅扭身作防,却只撞见了陆予辞勾起的嘴角:“郡主还真是随时随地,想睡就睡呢。”
苏浅浅并无太大反应,只是反问:“你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