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想尽最大的努力做到最好,照顾好每一个人。
为什么弄到最后总是会变得一团糟,结果总是与其初衷背道而驰?
就象,他不想辜负烟萝,也不想违背母亲,折衷的办法是收了柳氏做通房。
结果,烟萝表面若无其事,病势却一天比一天沉重;他心虚心疼之下无计可施,只能加倍怜爱烟萝,母亲却因此责怪他没有男儿气慨,惧怕岳父和妻子都是心态在作怪!
又如:他偶然发现了顾洐之的秘密,想要明哲保身。
所以,他对柳氏的做法睁只眼闭只眼,甚至打破顾家传统,入朝为官,进了太医院。以为这样,就可以消某人的戒心,保全这个家。
可是到现在,这个家却变得越发的支离破碎,面目全非……
若是当年,他没有进顾家的『药』铺当学徒,没有娶烟萝,没有抬柳氏做姨娘,没有进太医院……是不是,一切会不一样?[]毒妃狠绝色
“老爷是什么意思?”紫苏一脸莫名。
杜蘅不语,良久,一颗晶莹的泪珠坠下来,跌碎在衣襟上……
“退婚?”杜老太太柱着杖,气得发抖:“谁允许她自作主张?哪有女儿家自己跑去跟人谈婚事?岂只是糊涂,荒唐!我活了五十多,简直是骇人听闻!快,把这不知天高地厚,胡作非为的丫头,赶紧给我找来!”
许氏一脸的委屈:“侯府的婚退了,二小姐心里倒是痛快了!可咱们杜家的名声也全完了!她守着偌大的一笔财产,就算一辈子不嫁人也吃穿不愁,当然无所谓!她怎么就不替家里其他人想想?还有那么多兄弟姐妹都没成家,难不成都跟她一样,一辈子窝在家里不成亲不成!”
杜芙急得不得了,在一旁一个劲地给她递眼『色』。
偏偏许氏满腹牢***,正巴不得有个人发泄一下。
前几日碍着老太太不知情,怕刺激了她,不敢说。
现在老太太不知从哪听到风声,主动提起,大好机会怎么可以放过?
“她若是个有心的,放着那么好的机会,就该替兄弟几个谋份差事,寻条出路。退一万步讲,咱不指望着沾她的光,托她的福,可她也不能妨碍自家人的前程不是?你说,就这点破事就敢闹到皇上跟前去!但凡有些家底的,谁还敢进咱们家的门,又有谁敢把杜家的闺女娶回去?”
杜老太太也是气不打一处来:“谁说不是?立了那么大的功劳,好歹拉拔一下自家的兄弟。兄弟强了,她的腰也硬气不是?大好的机会,居然拿去退婚?小侯爷哪点配不上她,哪点辱没她了?真是不知所谓!”
“哎!”许氏长叹一声,半是嘲讽半是苦涩:“只怕二小姐压根就没把这几个兄弟当成助力,反而当成了累赘。一心只扫门前雪,不管兄弟瓦上霜。”
眼看就要过年了,过完年杜修就足六岁了。
放在有钱的官宦人家,这时就该请个坐馆的先生开始启蒙。
以杜家目前的现状而言,请坐馆先生是谈不上。
可她打听了一下,好一点的蒙童馆,一年的束修费也要五十两左右,外加几套四季的衣裳。再加上笔墨纸张的费用,算下来一年的开支最少也在二百两以上。
杜仲当初是夏风帮忙进的青云书院,虽不如泽被堂有名气,一年的束修费也在五百,外加四季衣裳,逢年过节还得送年节礼。
且,能进青云书院的多是世家子弟,穿得太过寒酸容易被人耻笑。还得加上住宿费,一年的开支早就一千出了头。
放在往年,一千多两,虽也是笔巨款,咬牙挤挤也不是挤不出来。
可今年,先是大旱,后来又有蝗灾,如今大雪下个不停,物价涨得厉害。
别的不说,光大米就从每石一两五,涨到了五两多女神试用期。其余青菜豆腐,鱼肉都翻了二倍不止。
杜谦的薪俸一年才八十两,连塞牙缝都不够。
她管着这么一大家子人的吃穿用度,就指望着杜诚那间绸缎铺每个月拨点银子,真是捉襟见肘,力不从心!
这时,就有些后悔——如果当初不那么贪心。单守着永通钱庄的那笔存银,就足够一辈子体面滋润地生活。
还有余裕让几个孩子的婚事办得风风光光。
事到如今,说什么都晚了!
环儿在帘外高声禀报:“老太太,二小姐来了。”
老太太和许氏一下子便噤了声。
杜蘅在走廊下,拍着衣上的积雪,待环儿撩起了帘子,这才走了进去:“给祖母请安,二婶也在呢?几位妹妹好。”
老太太仍赌着气,冷着脸不吭声。
杜芙,杜蓉都起了身:“二姐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