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杜蘅睡得并不安稳。
隔一段时间便想要翻身,然而只需稍稍改变体位,背后的伤口受到牵扯,疼痛便袭卷而来。
不时发出一两句零碎的呓语:“疼~”
“阿蘅,哪儿疼?”萧绝以为她醒了,俯身去看。
见她巴掌大的小脸烧得通红,布满了细密的汗珠,下巴更是尖得好象随时能戳穿他的手掌。
“紫苏~”杜蘅抓住了他的手,混『乱』地道:“有人放火烧我,好痛……”
萧绝心痛如绞,按着她不安份的手,哑声道:“好,我帮你赶走他。”
既心疼于她所受的苦,又恨不能替她承受和分担,除了眼睁睁地看着,竟是无能为力。
这时,倒希望她继续昏『迷』着,至少那时候,她感觉不到痛!
“水,给我水……”
萧绝端了茶杯过来,熟练地以绵布蘸湿了,轻柔地抹到她唇上。
显然,这一点点的水份并不能令她满足,杜蘅蹙起了眉尖,不满地『舔』着干涸的唇瓣,发出细碎而娇弱的抗议:“水,水……”
“别急~”萧绝想了想,将水含在口里,半侧着身子,把水哺入她的嘴中。
甘甜清洌的水一入喉,杜蘅立刻便发出一声舒服的低呻,咂咂嘴咕哝:“还要~”
萧绝又要防着她『乱』动,又要防着搁在床沿的水洒了,还得忙着给她喂水。
她还不安份,丁香舌不安份地探过来,缠着他拼命地汲,动作稍稍慢一点,就会揪着他的衣襟,发出娇娇弱弱的低泣:“给我,给我……”
萧绝简直要被她『逼』疯宦海特种兵!
好不容易手忙脚『乱』地喂她喝了两杯水,安抚着她沉沉睡去。
他可惨了,亢奋得要死!
握着拳,瞪着两只眼睛,无力地望着头顶银红的软烟罗,不知漫漫长夜要如何熬过?
晨光初『露』,清风拂过树梢,枝头积雪簌簌而落,透着股子淡淡的甜香。
杜蘅一夜好眠,缓缓睁开眼睛,一张放大的俊颜赦然出现在眼前。
她眨了眨眼,意识尚未清醒,怔怔地盯着他瞧。
他的黑发散在脸侧,长长的睫『毛』垂下来,掩住了那双放肆含笑的黑眸,鼻梁高挺,轻浅而平稳的呼吸温柔地喷吐到她的脸上。
他高大的身子很滑稽地蜷缩成小小的一团,侧躺在她的身边,一双长腿有一半伸在床外边,危危险险,随时会掉下去的样子萧绝?萧绝!
他怎么会在这里,跟她睡在了一起?
杜蘅猛然一惊,险些惊呼出声,用力推了他一把,却扯到伤口“啊”低呼出声。
萧绝蓦地睁开眼睛,眸光湛然清明,并无一丝沉睡初醒的朦胧和怔忡。
对上那双满含了慌『乱』和震惊,如水般清澈的瞳眸,他不慌不忙,咧唇,勾出一抹慵懒的微笑:“醒了?”
原来早上醒来,睁开眼睛就看到心爱的人,安然无恙地躺在身边的感觉,竟是这样美好!
“你疯了?”杜蘅压低了声音,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死命瞪他:“还不赶紧滚!”
萧绝不止不滚,还倾身过来,在她唇上偷了个吻:“还早呢,再睡会~”
杜蘅脸一下子红到耳根:“快走,要给人看到了!”
萧绝一脸委屈,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抚上她的唇:“睡完了,想不认帐了?”
“胡说!”杜蘅面红耳赤:“明明,明明是你……”乘人之危,占我便宜,这句话在喉头打了个滚,却终是没脸说。
“是我什么?”萧绝笑眯眯,目光大刺刺地在她身上逡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