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蘅这才望向明轩:“说吧,查得如何了?”
明轩轻声道:“查到了,确是三小姐。”
因这桩案子轰动临安,每日来听审的人山人海,再加上六部衙门基本都在那条街上,每天进进出出办事的不知凡几。
杜荭『性』子狡猾,又是乔装易容了的,要从人群里把她找出来,说是大海捞针也不为过。
饶是明轩最擅长化装跟踪之术,也足足在大理寺外蹲守了半个月,才终于找到杜荭。
只是,他并不喜欢多话,所以把这所有艰辛都略过不提,直接给了答案。
他心里清楚得很,主子要的是结果,过程如何并不重要。
只要事情办妥了,自然会有奖赏。反之,过程再艰难,事情办砸了,那也是无能。
况且,他跟了杜蘅这么长时间,自然晓得她是个什么『性』子。
“人呢?”杜蘅精神一振。
“进了燕王府。”明轩波澜不兴地答。
“燕王府?”这个答案,却完全不在杜蘅的料想之中,不禁一愣:“你看清楚了?”
明轩自然明白,她这么问,并不是不相信他的能力,只是不敢相信杜荭有这个本事跟南宫宸搭上线。所以
tang,脸上并未『露』出激愤之『色』,只垂着手,默不吭声。
杜蘅定了定神,道:“你把看到的情况,详细跟我说一遍。”
明轩压低了声音,淡淡道:“她穿了蓝粗布的衣裳,梳了『妇』人的发髻,用碎花布包着头,看上去是个少『妇』,是以我一时没有认出来。”
杜荭腿脚不便,若是走得久了或是快了又或是长期站立,自然就『露』出马脚。
杜蘅挑了挑眉,眼里闪过一丝讶异,却并没有打断明轩的述说。
杜荭生得虽不如杜荇美艳,也比不上杜蘅秀雅,却自有一股小家碧玉的俏丽。
有两个出『色』的姐姐在上头,杜荭自小就低调,并不喜在服饰上哗众取宠。
却也万想不到,她一个不曾及芨的千金小姐,竟会穿粗布衣,扮已婚『妇』人!
可见,这的确是个能忍人之不能忍的狠辣角『色』。
“我在大理寺外转悠了半个月,一直在堂外听审看热闹的人群里查看,却没想到她并没有来瞧热闹。直到最后一天,才终于找到她。”明轩说到这里,终是忍不住『露』出几分自得来。
若不是他机灵,早早地给那条街所有的掌柜都打过招呼,把所有预订靠窗位置的客人的信息都抄给他,又哪里逮得到狡猾如泥鳅的杜荭?
杜蘅似笑非笑地睨他一眼:“办得好。”
明轩轻咳一声,收起得意,继续道:“今日结案,我猜到她无论如何都会赶去验收成果。溢香园的掌柜告诉我,说是来了个衣着寒酸的『妇』人,订了二楼临窗的雅座。我过去一看,果然是她。就在街角选了个不起眼的位置蹲着,等她下了楼,再坠在她身后一路尾随着她燕王府外,亲眼看着她进了燕王府。在外面又守了两个时辰,这才回来。”
他说得轻描淡写,其实却颇为不易。
杜荭生『性』狡猾,又十分谨慎。
萧绝及一干主审走后,看热闹的人群散去,她却没有马上离开,反而叫了东西,慢吞吞地用了,这才不急不慌地下了楼。
一路上东逛西看,七弯八拐,左弯右绕,走了大半个临安城,一直逛到天黑了,这才回了燕王府。
要不是明轩耐心十足,又擅长追踪,早就给她甩脱了。
“嗯,”杜蘅端了茶杯,低头啜了口茶:“还要辛苦你,再去燕王府查一下,看她是什么时候进的王府,是什么身份,在哪处做事,当的什么差?”
明轩正要答话,忽听“啊”地一声惨叫,紧接着是哗啦一声巨响,杜蘅的手一抖,杯盖轻轻磕在杯沿,发出清脆地叮当之声。
萧绝的怒吼声传来:“来人!把这贱婢拖出去,『乱』棍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