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慈逼近角落,落下的影子笼罩着十六蜷缩成颗豆子的身体,隐隐带着压迫。
下一刻,他伸手擒住十六的腰,单手将她提了起来,甚至都触不到地,他眼里涌起极淡的笑意,嗤了句小矮子,然后让十六的脚尖落在自己的靴子上。
方才我说了,要说些好听的,可你跟咬了食儿的王八一样不开口,开口说的全是我不爱听的,既然如此,你那舌头也别用来说话了。
他话尾带着深意地停在那里,十六怔了下,下意识问了句:那来做什么?
李玄慈却没有回答,只是这样看着她,目光在她面容上游移,每带过一寸都似乎凝着热度,如有实质,让她无端短觉得痒。
他们靠得这样近,瞳孔里都是彼此,连光影都消失,距离不再有意义,度量单位不再是寸短尺长,而是在咫尺间交汇的呼吸。
一个闪光间,十六突然就懂了,对他目光里炙热的占有欲已经越来越熟悉。
她不知道自己的呼吸有没有乱,不知道自己的瞳孔有没有放大,不知道自己耳朵里脉搏的回响有没有失控,只知道自己被裹进那带着热度的目光里,如同深坠泥泞,沉沦到底。
皂色靴子上,一双生得有些小的脚踩着他,慢慢踮了起来。
三寸,两寸,一寸。
带着温热的唇,终于彼此相触,再无距离。
呼吸交融,彼此厮磨,那一点点体温成了维系生命的泉眼。
只是轻轻触着,但气息却成了醉人的陈酒,头脑昏沉,骨头发软,什么都不做,也足够漂浮到最轻的云朵上。
他们已经分享过最直接而浓烈的情欲,却在此时,才交换了一个无比单纯又天真的吻。
在吻上他的那一刻,十六就闭了眼睛,等她终于从这个吻中醒来,一双眼睛醉得像喝饱了蜂蜜的蝴蝶。
一切都短暂地蒙了一层纱,洁白又朦胧。
她的脚跟重新落回李玄慈的靴子上,好一会儿才终于找回视线的焦距。
而这次,李玄慈没有紧追不舍,他任由十六在自己唇上天真又单纯地撒娇,也任由她在自己尚未餍足时便收回了唇。
只要她还落在他的靴子上,便算听话乖巧。
可下一刻,清醒过来的十六猛地跳了下来,难得动作极为敏捷地跑开,撒开了腿往楼梯上跑。
跑了一半,又在转角处回身,只露了个脑袋,红着脸冲他小声喊:你答应我的,不许反悔,就又跑了。
剩下李玄慈交叉着手臂,斜靠在墙上,眉眼舒展,舌尖飞快地划过唇,汲取她留下的味道。
然后嘴角浮了一丝浅淡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