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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赵凌云马上就来了精神，往江入秋的跟前又凑了凑，说：“爹，那信上写了什么？跟我昨天猜的差了多少？”江入秋在这个时候发现，他一点都不想夸这个女婿。看江入秋不说话，赵凌云眉头一皱，说：“不会吧？那位老国公爷就这么不要脸，他真的开口跟大姐要钱了？”江入秋忍不住给了赵凌云一个脑崩，说：“那位也是你的长辈，不要胡说八道。”赵凌云摸一摸被江入秋弹了脑崩的脑门，咧嘴笑了起来，说：“爹教训的是，是我以小人之心度老宁国公爷的君子之腹了，当我刚才那话没说，这总行了吧？”江入秋：“你赶紧去侯府接明月走吧。”赵凌云：“这个不急，爹您跟我说说，信里都写了什么啊？”江入秋：“跟你说的差不多。”赵凌云：“什么？那老东西真让我沈姐夫腼着脸去求人了？”江入秋哂笑一下，“他也是沈家人，为沈家做点事情，难道不应该吗？”赵凌云：“应该是应该啊，可我沈姐夫能做到啊？他就不是这块材料，老国公爷这不是强按头吗？这说明什么？”江入秋：“说明什么？”赵凌云：“说明这老头儿一点没为我沈姐夫着想过啊，这就没意思了。”江入秋看看打二人身边过去的大臣们，往边上的空地上走了两步。赵凌云跟在江入秋身旁走，跟江入秋错了一个肩膀的距离，说：“爹，那这信您打算怎么办啊？”江入秋：“烧了。”“啊？”赵凌云一愣。江入秋扭头看自己这女婿，“你有意见？”“嗐，”赵凌云说：“又不是我的信，我能有什么意见？爹，烧得好，这信就没必要让我沈姐夫看到，烧得好，烧得太好了。”江入秋在空地上停了下来，问赵凌云说：“对寿昌侯这个人你知道多少？”宁国公在信里写了寿昌侯？赵凌云想了想，说：“寿昌侯也是个老头子啊，这老头儿跟魏相爷是姻亲，他有个女儿是魏相爷哪个兄弟的夫人，具本是排行多少的兄弟，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江入秋：“这是拐着弯的姻亲了。”赵凌云小声说：“爹，宁国公把心思打到魏相爷的头上了？”江入秋：“总归是个门路。”赵凌云：“他还想东山再起呢？这老头儿，离开京城的时候他就病着，我还以为他撑不长呢，看来还是故土养人，这老头儿的身体是不是养好了？”江入秋摇摇头，“他一个快入土的人了，他还为自己谋什么出路？应该是为儿孙谋的。”赵凌云：“那他怎么不为我沈姐夫谋一谋门路呢？等我姐夫考中了状元，有这老头儿后悔的时候。”江入秋：“我看沈淇指望不上沈家。”“那是啊，”赵凌云马上就说：“爹，姐夫以后能指望的人，也就是您了，等他考中了状元，您得为他的前程操操心了。”要为沈淇谋个官？江入秋感觉心烦了，他不知道沈淇能干什么啊。“您有空跟姐夫聊聊，”赵凌云给江入秋出主意，说：“您就问问姐夫，问问他喜欢干什么，志向这玩意儿您就别问了，他们这帮读书人，要问志向那肯定都是一样的。”这个就在江入秋的知识范围之外了，江入秋看着赵凌云。赵凌云：“治天下。”读书人嘛，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这就是读书人的理想。江入秋吸了一口气，治天下？这理想挺大，“行了，你去侯府吧。”赵凌云：“爹，您别只管姐夫，您就不问我和明月的事了？”江入秋：“你俩又有什么事了？”赵凌云：“您今天不准备带我去军营了？我和明月三天后就要离京了啊。”说好的派兵，派将呢？江入秋没好气道：“这事明天做也不急，你们是三天后才走，不是明天就走。”赵凌云：“那我也得请人家将军吃吃饭，联络联络感情啊，我得麻烦人家一路呢。”江入秋被赵凌云缠得没办法了，他这女婿要是能把这份没脸没皮的劲头儿分点给沈淇，他也不至于拦着不让沈淇去求人了。上上签，龙凤呈祥江明月这一天跟老太太和艾氏去了碧云寺，给江月娥没能出生的孩子订了一场超度的法事。老太太捐了不少香火钱，还趁着江明月到佛殿外站着去了的机会，花钱请青星大师为江明月算了一卦。“我这孙女儿就要跟着她相公出远门了，想请大师给测个吉凶，“老太太是这么跟青星大师说的。徐老太太的二孙女是嫁给越国公府的赵凌云了，这位是碧云寺的老熟人了，没少祸害碧云寺。听老太太说，赵凌云要出远门了，青星大师本该心如止水的人，还是高兴了一下，这浑人能离京，对碧云寺也是件好事啊。老太太眼瞅着青星大师面露了笑容，老太太就奇怪了，说：“大师，我还没有摇签呢，你就知道他们这一次会大吉大利的了？”青星大师这才收敛了脸上的喜色，请老太太摇签筒。老太太把签筒拿在了手里，艾氏夫人在一旁目不转睛地盯着看。老太太摇签筒摇得虔诚，艾氏夫人看得紧张，就生怕最后的结果不好。江明月在佛殿外等了好一会儿，都不见老太太和艾氏夫人出来，江明月只得又进佛殿找人，进了殿，她就听见她奶说要加香火钱。“奶？”江明月喊了一声。还要加香火钱？您已经给了好多了啊，还要加？老太太拍了江明月一巴掌，跟青星大师说：“我这孙女儿不懂事，在佛殿里大声说话，大师您原谅她这一回。”青星大师就只能念阿弥陀佛了。老太太冲大儿媳妇使了一个眼色，艾氏夫人忙就上前拖江明月走。“别心疼钱了，”艾氏夫人小声跟江明月说：“你奶给你求了一签，上上签，龙凤呈祥的签！”江明月：“龙凤呈祥？”她就是跟赵凌云去一趟玉锋关，还能跟龙凤呈祥扯上关系？在江明月的认知里，这不是成亲时会用上的吉祥话吗？要不然，跟帝后有关？再怎样，这词跟出远门顺不顺利都没关系啊，哪怕来个一帆风顺，也比龙凤呈祥来得靠谱吧？艾氏夫人：“青星大师说这签，他们碧云寺自开寺以来都还没有人抽到过，今天这还是头一回呢。”江明月：“真的假的？”艾氏夫人忙拽一把江明月的胳膊，说：“可不能这么说，当着菩萨的面呢。”江明月打心眼里不信这事儿，但看艾氏夫人因为她的话，双手合十跟菩萨告罪的样子，江明月就闭上嘴不说话了。艾氏夫人：“你奶高兴坏了，都想着有这么一个签，你跟赵姑爷这趟从玉锋关回来，你说不定就怀上孩子了。”江明月：“……”龙凤呈祥，跟怀孩子有什么关系？“奶又捐了多少香火钱啊？”江明月问。艾氏夫人喜气洋洋的，“十两银子呢，你奶这次可下了血本了！”江明月扭头往佛殿望，她现在回去要还来得及吗？“哎呀，这还沾龙带凤了”艾氏夫人念叨：“这多喜庆啊，这一签让咱们求着了。”江明月没什么话可说了，只能问艾氏夫人说：“一会儿我们吃斋面吗？”“吃啊，”艾氏夫人忙就说：“咱们来都来了，不吃碗斋面再走，咱们不是白来一趟了？哦哟，我这话你别跟你奶说啊，她要是以为我来就是为了吃斋面的，那你奶一定得冲我发火了。”江明月抿一抿嘴，手拐上了艾氏的胳膊，说：“我知道大伯母也是为大姐难过的，可这事总是得让它过去的。”艾氏夫人摇一摇头，小声说：“不让这事过去又能怎么办？女人啊，怀了孩子，能生下来最好，万事太平啊，那流了孩子的，生不下来的，还有为着生孩子死的呢，真遇上这些事，这不也得女人自己受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