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律回道:“马郎,我的房东是右谏议大夫范公,他是朝官,我会将此事告知范公。”
马未回道:“多谢孟兄。”
言律回道:“不客气。”
言律起身,我也起身,言律说道:“马三丈,虞七娘,马郎,我们要去朋友家送喜贴,我们先告辞了。”我们和他们互相作揖道别。言律对车夫说道:“郎君,麻烦你在‘范宅’”停一下,我有话对宅主说。”车夫说道:“行。”
车厢内,我问道:“言律,你经历过地震吗?”
言律回道:“没有。清容,你经历过地震吗?”
我回道:“听娘说,我出生后的第二个月,汴京地震过,对此我没有任何印象。五年前,我经历过地震。”
言律接着问道:“地震来时,你有怎样的感觉呢?”
我回道:“那时我和娘在家吃饭,我的心突然跳得很快,汤菜在桌上晃动,我觉得像是有人在我背后踢我的椅子,我双腿发软,不容易站起来,那种感受就像是在乘坐一只摇晃的船。”
言律接着说道:“我以前听街道司的部分官员说起过地震,他们说地震是一瞬的事情。清容,你可知道,地震来临前,一般会有什么征兆呢?”
我回道:“爹娘告诉过我,地震来临前,井水变得浑浊,竹子开花,成群的蟾蜍在街上爬行,犬吠不止。”
车夫在“范宅”停下,言律说道:“清容,你在车厢内等我,我马上回来。”
“好。”我回答。言律下了马车,不一会儿,他进了车厢,马车驶向“王宅”。王君授的住宅靠近朱雀门大街的通济坊,朱雀门这一片区域有客栈。一些燕子飞过木制底板配黑字的“王宅”,门楣上贴着“天行帖子”,老旧偏窄小的门上贴着桃符,春联和门神。
头戴僧帽,身穿僧袍,脖子上戴着短佛珠的僧人手拿铁牌报时:“巳时,天色晴朗。”
门是打开的,厅堂的墙上,挂着弓箭,地上放着投壶工具,厅堂的桌上,放着温碗注子,茶瓶,茶盏,渣斗,核桃仁,米糕,香炉,香炉里飘来淡雅安神的柏木味道。院子平整宽敞,院子里有一口架设围栏的石井,石井对面,有一个马厩,马厩里有一匹栗色骏马。
头戴黑色展脚幞头,身穿绿色官服,束着腰带,他坐在座椅上,手上拿着一个红色破洞挎包,细细端详。
“君授,我和清容将于三月十二日在洛阳办婚礼,我们恭候你和家人前来赴宴。”言律说道,王君授起身,给我们倒上茶水,我们把食物放到桌上,互相作揖。言律双手递上喜帖,王君授双手接过喜帖,他看了一会儿喜帖说道:“子定,我爹娘在潭州,不知他们是否会来,我一定会来赴宴的,祝你们永结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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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我和言律齐声说。
我问道:“王兄,你是打算缝补挎包吗?我擅长衣物缝补,你家可有针线?”
王君授回道:“沈娘子,这是诉讼人的挎包,不需要缝补。我今天请了上午半天假,下午要去忙公事。诉讼人前几天来报官,说她的挎包被钓鱼的人钩坏了,诉讼人说她的包值二两白银,被诉讼人说这挎包只值五百文,我不常用挎包,不知如何定夺。我昨天走访了一些挎包铺子,有的店家卖三百文,有的店家卖五百文,有的店家卖一两银子。”
我问道:“王兄,我可以摸下这挎包吗?”
王君授回道:“可以。”
我把挎包拿在手里,看起来皱巴巴的挎包,摸上去比较柔软,挎包外层有点起球,破洞的地方有些脱线。我问道:“王兄,你家里可有蜡烛和小剪刀?你可否把蜡烛点上火,我觉得这包像是用棉布做的。”
“有。我去厨房拿。”王君授说完,进了厨房。
言律问道:“清容,你觉得这挎包值多少钱呢?”
我回道:“这挎包的价格,应该不会超过五百文。”
不一会儿,王君授拿着一个碗和小剪刀小心翼翼地向我们走来,碗里装着燃烧的蜡烛,他把小剪刀和碗放在桌上。
我问道:“王兄,我可以剪掉挎包上的长线吗?”
王君授回道:“可以。”
我用剪刀,小心翼翼地从包上剪下一根长线,我把长线放到火焰里烧,一瞬间,空气中飘来类似燃烧过的纸张的味道。
我说道:“王兄,这挎包,是棉布做的,棉布用久了会起球。棉线燃烧过后,气味跟纸张烧焦的味道很像。这种棉布价格低廉,无论是诉讼人自己缝制还是去挎包铺购买,这种挎包的实际价格,都不会超过三百文。”
王君授说道:“我下午的断案有了头绪,多谢沈娘子。”
我回道:“不客气。”
我和言律吃了糕点茶水,和王君授互相作揖道别,我们乘着马车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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