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了在树上鸣叫,阳光洒进厅堂,我和言律在厅堂看书,厅堂的桌上,放着渣斗,插满荷花的花瓶,“樱桃煎”,荷花酥,荔枝,杨梅渴水,茶瓶,茶托子,茶盏,香炉,香炉里飘来荔枝香。
我梳着“同心髻”,头戴荷花发簪和红色石榴花,画了“眼影妆”,身穿淡蓝色抹胸,深绿色销金短褙子,绿白相间的裙子,腰上佩着荷花纹样的“合欢带”。
言律束发,头戴玉冠,头簪红色石榴花,身穿淡绿色云锦圆领袍,腰上佩着平安符和鸳鸯玉佩。
我合上书,把《地震预兆及逃生法》这本书放到厅堂的桌上。不一会儿,言律也合上书。
我问道:“郎君,今天朝廷已经将《治平衣服令》这本书发给你们看,这是不是意味着濮安懿王的祭祀典礼也确定好了呢?”
言律回道:“濮安懿王的制册称号官家让我们下月再议,典礼一事尚未确定日期。”
言律又说道:“娘子,我上朝时,你独自一人在家,我不放心你的安全,我已经向朝廷申请了两位士兵在家守门,若流程快的话,他们下月初就会过来。”
我问道:“郎君,士兵们需要守夜吗?你为他们找好住宿的地方了吗?”
言律回道:“他们有固定的住所,不需要守夜,他们卯时过来守门,我每天下朝到家后,便可离开。”
门外响起三声急促的敲锣声,这是地震演练的锣声,我和言律快步走出“孟宅”。前些日子,江翁翁葬在汴京郊外的墓园,我们返程时路过了相国寺,看到了地震演习的告示,告示说,地震演习时,我们和巡视的士兵可以不用互相行礼。
束发,头戴木钗,额头戴红色宽边抹额,扬眉,长相粗犷,面颊上刺字:虎翼步兵,身穿黑紫色交领及膝袍,黑色裤子,乌皮靴的士兵站在干净的街道上敲锣巡视说道:“地震演习!诸位街坊邻居,速速就位!”
束发,身穿白色中单和白绫裤,方头木屐的男子打着呵欠站在街道上,男子说道:“纪大丈,咱们演习前能说下开始的时辰吗?方才我午睡没一会儿,就听见锣声了。”
那位手背上刺字“纪平”的士兵回道:“郎君,对我来说,地震演习和军事演习一样,是重要且紧急的事情。地震是一种突发的自然灾害,一瞬间就会地动山摇,这种猝不及防的事情,不告知你们开始的时辰,反而会使演习更加真实。”
男子问道:“纪大丈,这演习什么时候结束呢?昨天我在开封府看了告示,说是今天下午有一场地震演习,告示里没说演习要多久。”
纪大丈回道:“一炷香的时辰就结束了。”
两位头戴红色喜鹊冠,用黄布包裹头发,耳簪红色牡丹花,面容和气,画了“红妆”,身穿淡紫色抹胸,绿色销银褙子,黑色绣彩色喜鹊裙子,手持青色油纸伞的媒婆停驻脚步,一位媒婆问道:“郎君,你今年多大了?”
男子作揖回道:“晚生今年二十二了。二位婆婆,你们是卖伞的吗?”
两位媒婆把油纸伞背在背后,作揖回礼,一位嘴角边有痣的媒婆回道:“我们都是媒婆。”
男子说道:“我听同窗说,媒人通常戴紫色盖头,穿紫色褙子,红色裙子,你们真是媒婆?”
媒婆回道:“你说的是上等媒婆,专门为官员和皇亲贵族说媒的,我们都是中等媒婆,专门为普通的未婚男女说媒的。”
男子说道:“请问二位婆婆贵姓?我尚未婚配,想认识些小娘子,不知二位婆婆能不能帮我介绍介绍。”
嘴角有痣的媒婆回道:“老妇姓任。”
另一位媒婆回道:“老妇姓花。”
任婆婆说道:“郎君,我和花婆婆将在下个月举办一个种豆角的交友会,你若要报名,可以来青晖桥‘媒婆铺子’找我们。”
男子说道:“好,多谢二位婆婆。”
花婆婆说道:“郎君,来参加交友会的小娘子,都是勤劳朴实,会做农活的人,若你不擅农事,就莫要来了。”
男子说道:“我经常回乡下帮爹娘做农活,明天就来报名。”
男子和两位媒婆互相作揖道别。
任婆婆向纪大丈作揖问道:“纪大丈,咱们为你介绍的聂婆婆你可还满意?你们最近有联系吗?”
纪大丈行了“抱拳礼”回道:“满意,我们约好了明天去瓦舍看戏法。”
花婆婆说道:“纪大丈,我和任婆婆还要去别处说媒,我们就先不打扰你了。”
两位媒婆和纪大丈互相作揖道别。
一位留着“寿桃头”,手拿风车,穿红色肚兜,白色短裤,草鞋的小孩子在这条街上跑来跑去,纪大丈问道:“小郎君,你爹娘呢?”
小郎君作揖说道:“老伯伯,他们都在家里。”
纪大丈又问道:“小郎君,你们一家人知道地震演习的事情吗?锣声响了,你们就要站到空旷的街道上。”
小郎君回道:“知道,爸在茅厕拉屎,妈在院子里洗头。他们让我先站到街上,做个表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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