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泉水滑……”这句是出自辛少侠之口,只是尚未说完,便被唐公子大声盖住“无耻!”然后是“嘭”地一声,宝剑插在窗棂上,剑锋透出了大半。左冀记起唐公子的秘密,在心中附和了一句“无耻!”,又想了想那半句未完的诗词,凭空打了个寒战。大约是方才唐公子那声呵斥着实响亮,严家护院终于有了发觉,嘈杂着向这边行来。左冀这才想起自家的处境,急忙奔到暗处,要跳上墙头远遁。奈何这边是高墙飞檐琉璃瓦,又没二弟大侠提携,他只摸了墙头一把便摔了下来。这下连房内尚在争吵的人也听到了,唐公子扬声喝问:“什么人?”虽说自己是来寻人的,但听得了人家的私密事,再被捉个现行,总是不好说清的。耳听得身后传来开门的吱呀声,左冀搓搓手,深吸一口气,正要再接再厉的时候,面前,墙头上,忽然伸下一只手来。尚未来得及惊吓,他整个人便被那只手拎起,摆到了墙头上。左冀惊魂乍定,有人在耳畔吐气:“左冀,如今你晓得了这许多江湖辛密,不若被我杀人灭口罢?”那声音,那语气,那提人的手法,都让他觉得无比熟悉。因此小心地后退一步,转头对上陆行大在在夜色中乌漆摸黑的身形轮廓,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左冀想凑过去摸摸这人,再跟他说声“我就知道你没事,教主什么的,不当也没啥”;又想辩白自己根本不是长舌之人,何况他根本啥都没明白,莫要这么吓唬人;还想埋怨他干嘛冷不丁冒出来吓人,是不是早就跟着等着看自己热闹了?不过做出来的,却是抓抓发痒的耳朵,嘟囔了一句:“你咋不穿白衫子了?”这人打他这么说时,是想起了当时两人在山崖下时,这人除了练武就无所事事,只有端着教主架子发呆,连个乡间小儿个个都会的小把戏都没玩过,也怪可怜的。如今他没教主这个帽子拘着,也该有功夫尝些凡人乐趣了吧,也免得他闲了就捉弄祸害人。前教主听了这话,先是神色一滞,然后不置可否地“唔”了一声,再上前一步,凑近了问:“就这个?还有呢?”还有?这是嫌少么?“要不再教你放纸鸢?到时候还能去逛庙会,那时候好玩的玩意多。你也可以找点事做么,比如我闲暇时候就爱弄些花草什么的……”左冀越想觉得越有滋味,这才是过日子,打打杀杀的算什么!“就没有,这个么……”前教主大人终于等得不耐烦了,啊呜一口,又咬了下去。尚在认真举例的左冀猝不及防,被堵个正着。被啃了两口,又被放开,瞪着身前气息相闻的人,左冀这才回过神来,然后恼羞成怒:“你整日都在想什么啊!”这人果然是无聊之极,都开始思□□了。“到底有没有?”陆行大背着光,看不出脸红不脸红来。“你爱去不去!”左冀觉得别扭万端,这种事怎么好说出来!这人都不知道害臊么?他两人又不是亲朋故交,都肯让这么个祸害来自家住了,自然是待他同别人不一样,要有什么也都是顺其自然罢,偏偏这人还要问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