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干啥不从沃水直接回家,非得在学校耽搁到这会儿,益芬你也是,凯琳贪玩爱胡闹,你当小姑的就不能说说她,还顺着她胡闹。”郝沈梅不依不饶。
姑侄俩陪着笑给郝沈梅说好话,高争气不吭不哈地去垫圈,喂骡子,铡草。
埋怨归埋怨,郝沈梅还是赶紧热饭,来往一趟县城可是不小的体力活。
现在也才中秋,原本还不用生煤炉,因葛凯琳体寒,郝沈梅早就把家里的煤炉生着了,这会儿做晚饭不用烧火,倒也方便。
葛凯琳和葛益芬边喝着辣乎乎的酸面汤,边商量着整理书稿的事。
“我帮忙誊写书稿吧,凯琳没时间,小姑教我。”高争气突然插话。
“行,多一个人誊写也好。”不等葛益芬反驳,葛凯琳抢先答应,同时给葛益芬使眼色。
高争气黏她黏习惯了,她总怕自己往后不在家时,高争气闹出啥事来,给高争气找点事干也好,哪怕誊写的书稿不能用,就当教他认字了。
葛益芬会意,顺着葛凯琳的话答应,可毕竟买稿纸是要钱的,她怕高争气一根筋的脾气上来浪费稿纸,吃完饭就找了本用过的笔记本。
她在纸上写了一句:傻人有憨福。
让高争气先练习。
高争气嘿嘿笑:“小姑你这是在夸我呢。”
葛益芬被他的神情逗乐:“哈哈,我是在夸你,你写写看。”
“嗯。”高争气整肃神情,一笔一划开始模仿。
结果令葛益芬大吃一惊。
开始时高争气写的还有些歪扭,十几遍写下来。那字竟然一次比一次好,不能跟她练了十几年的字相比,最起码字迹工整。再好好练习一番,用来誊书稿应该可以。
郝沈梅笑着解释:“前些天他上别取东西,不知咋翻出了咱舅写的那本字帖,就自己在那儿跟着描,开始时不会用劲,还弄断了几根铅笔,这两天写得有点样子了。”
当地的房子。天花和屋顶之间有不小的空间,叫做“别”,跟阁楼的作用相似。却不适合住人,平时不用的东西可以放在上面,大概是取别有洞天的意思吧。
葛辛丑的舅舅是书法协会的主席,葛辛丑和葛益芬的字都传承于他们的舅舅。
葛益芬了然:“怪不得我看着这字眼熟。大嫂这一说。我越觉得和我当初刚跟着咱舅学字的时候像,我再好好教教他,我整理书稿,滚蛋帮着誊写。”
葛凯琳接下来的日子过得更加忙碌,除了上学,干地里活,还增加了一个整理和誊写书稿的活,每天晚上熬到实在睏得受不住了才睡。
有了帮忙誊写书稿的事。高争气似乎忘了要葛凯琳教他飞石的事,抽空就缠着葛凯琳教他认字写字。
这样也好。葛凯琳心里想着,高争气认得字多了,有人想要哄骗他也没有那么容易。
她问过高争气几次,愿不愿意上学,高争气的大脑袋都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绪祥陪绪欣毓练歌,给绪欣毓和乐,都是抽早晚给绪欣毓送饭后的一会儿工夫,最多也就练半个钟头,而后就赶回家去干活。
有时葛凯琳会被绪欣毓拉去一块陪着,葛凯琳就在旁边听,跟平时哄高争气一样,时不时找出绪欣毓进步的地方夸几句。
“听欣毓说,你唱歌也很好听,要不要我也来给你和一曲?”绪欣毓歇息的时候,绪祥问葛凯琳。
葛凯琳摇头:“我的气短,唱不了欣毓唱的歌,不适合用笛子和乐。”
绪祥想了想又问:“那我换一种乐器给你和乐,风琴咋样?”
学校里的乐器只有手风琴和风琴,侯老师自己的乐器倒是不少,不过那是人家私人珍藏,不好随便开口借用。
就是绪祥现在用的笛子,也是人家侯老师自己的。
“不用了,有这时间我还想多睡一会儿。”葛凯琳说完径自进了教室。
绪欣毓练完歌,进教室问葛凯琳:“憨琳,哥哥说,没有经你的允许,他用了你的东西,所以你讨厌他,不喜欢理他,是不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