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糙薙告诉我一件有趣的事,是关于你出考题的方式,针对自以为是的盲点。比方说看起来像几何问题,其实是函数的问题,我听了恍然大悟。对那种不了解数学的本质、早已习惯根据公式解答的学生来说,这个问题想必很有效。乍看之下好像是几何问题,所以学生便拼命朝那个方向解题,然而却解不出来,唯有时间分秒流逝。要说是坏心眼的确很坏心眼,不过用来测试真正的实力倒是很有效。&rdo;
&ldo;你到底想说什么?&rdo;
&ldo;糙薙他们,&rdo;汤川恢复严肃的表情,&ldo;自以为这次的题目是瓦解不在场证明,因为最可疑的嫌疑犯坚称有不在场证明。也难怪他们会这样,再加上那个不在场证明,看起来就摇摇欲坠。一旦发现这个线索,当然会想从那里攻起,这是人之常情。我们做研究时也是这样,不过在研究的世界里往往会发现,那个所谓的线索,其实完全找错了方向。糙薙他们也一样,掉入那个陷阱。不,或许该说是被人牵着往陷阱跳。&rdo;
&ldo;如果你对侦办方针有疑问,那不该找我,该向糙薙刑警提出建言才对。&rdo;
&ldo;那当然。我迟早必须这么做,不过在那之前我想先和你谈谈。至于理由,我刚才已经说过了。&rdo;
&ldo;因为我们是朋友?&rdo;
&ldo;说得更进一步,是因为不想失去你的才华。我希望这种麻烦事赶紧做个了断,你才好专心做你该做的事,我不希望你的头脑浪费在无谓的事情上。&rdo;
&ldo;用不着你说,我也不会白白浪费时间。&rdo;石神说着再次迈步走出。不过不是因为上班快迟到了,而是他已无法忍受留在原地。
汤川从后面跟上来。
&ldo;要解决这次的案子,就不能把它视为瓦解不在场证明的问题,而是截然不同的方向。其间的差异,远比几何与函数来得大。&rdo;
&ldo;为了参考起见我想请问一下,那你认为那是什么问题?&rdo;石神一边往前走一边说。
&ldo;很难用一句话概括,勉强要说的话应该是障眼法的问题,是故布疑阵。调整小组被犯人们的伪装唬住了。他们以为是线索的东西,其实通通不是线索。当他们以为掌握关键的那一瞬间,等于已经上了犯人的当。&rdo;
&ldo;听起来好像很复杂。&rdo;
&ldo;是很复杂。不过,只要稍微换个看法,问题就会变成异常简单。凡人想以复杂的手法掩饰某件事时,往往因为复杂而自掘坟墓,可是天才不会这样做。他会选用极为单纯、但是常人想像不到、常人也绝对不会选择的方法,将问题一口气复杂化。&rdo;
&ldo;物理学者不是应该很讨厌抽象式的叙述吗?&rdo;
&ldo;那我就稍微谈一下具体的事吧,你的时间来得及吗?&rdo;
&ldo;还不急。&rdo;
&ldo;还有时间去便当店吗?&rdo;
石神瞥了汤川一眼,视线立刻又回到正前方。
&ldo;我又不是天天都在那里买便当。&rdo;
&ldo;不会吧。就我所听到的,你好像几乎是天天报到。&rdo;
&ldo;这就是你把我和那个命案扯在一起的根据吗?&rdo;
&ldo;可以说是,也可以说有点不对。就算你天天在同一个店里买便当我也不觉得奇怪,不过如果是天天去看某位特定的女性,那就不能忽视了。&rdo;
石神停足,睨视汤川。
&ldo;你以为身为老朋友,就可以口无遮拦吗?&rdo;
汤川没避开,他正面迎向石神视线的双眼蕴含力量。
&ldo;你真的生气了?我知道你心慌了。&rdo;
&ldo;太可笑了。&rdo;石神迈开步伐。走进清洲桥,他开始走上眼前的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