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种情况下,他将江逐水带走,用意不言而喻,分明是想隔开师徒俩。
如此,何一笑一月未见到徒弟。三日他都难忍,一月足以叫他积了满腹怨气,若非不是江卧梦对手,早打杀上去。
第二个月的头一天,他提了青娥剑,终于找上门。
江卧梦在屋里抢先开口:&ldo;你站住。&rdo;
何一笑到底怕他,不敢往前,待在门口。
过了几息,江卧梦走出来,道:&ldo;我早猜你今日要来找我。&rdo;
何一笑眼力好,趁他开门时候扫了眼里边,只心笙在,徒弟没影,当即又去看师兄。
说来江家父子相貌别无二致,在他眼中,却如日月,一眼可分。
他正要说话,对方弹指,将一物打入他口中。
&ldo;这是什么!&rdo;何一笑捂喉道。
江卧梦修为高出他太多,那不知名的物事入了他口,化作一股清液,自喉流进腹中。
对方待他从无好意,这入腹的玩意必定也没好的,何一笑胆战心惊,只求师兄留了一分情面。吓过后再想,对方真要将他如何,哪还用得着耍手段,思及此,悄然放松下些许。
江卧梦不答他,只道:&ldo;我后几日有事,已让逐水回去了,我想他应当去寻你了。&rdo;
何一笑既惊又喜,喜的是徒儿终于脱身,惊的是对方为何忽然转性。
他正忐忑,江卧梦上下看过他,神情莫辨。
何一笑被看出一身冷汗。
若论关系,他是师弟,对方是师兄,自当听对方的。从江逐水那块儿算,辈分差得更多,即便他急着回去,也不敢当真说出口。
他不说,江卧梦却知晓他心思,嗤笑一声,不与他说话,自己返身合上门。
何一笑站了会儿,方想到对方是要他走。想起师兄的话,他先去徒儿住处看过,果然没人,才转回自己屋。
还未推门,便听见里头有极微的声息。
对方唤道:&ldo;师父?&rdo;
何一笑一下将在师兄那儿的事忘了,推开门。
江逐水端坐在他榻上,见他回了,起身走过来。
何一笑却惊着了:&ldo;你――&rdo;
江家父子长相无差,衣饰却不同,此时他的小徒儿从头到脚,与江卧梦打扮得一模一样,眉宇间的神情亦像了五分。
若换了别人,多半要惊愕难言,难分二人,何一笑却不然,他即刻回神,问:&ldo;师兄做什么了?&rdo;
江逐水也知自己模样不妥,可他不敢违逆父亲意思,苦笑道:&ldo;这月间父亲逼我学他模样,走前还让我换了这身衣服。&rdo;
何一笑早猜着事情与江卧梦有关,只不知这人存了什么心。
现下也不必想这些,他正要翻套自己的衣裳与徒弟,忽地又顿住了。
江逐水知他意思,走近两步,站在师父跟前,任他抬手解下自己发冠,又脱了他外袍。
对方温温驯驯,散下的长发披拂在雪白里衣上,清朗如月。何一笑却看出他神色不太对头,温驯之外,隐隐带了点独属于江卧梦的冷淡,怕是过去一月留下的印记。
他心里一梗,掐着徒儿下巴,吻了上去。
江逐水自然不阻他,张口放他进来,二人分开时,他面容未改,眼底些微浮冰散去,仿佛湖水初融,熏暖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