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丫头怎么会这么机灵啊!”邱嘉皓将这幅小小的墨镜握在掌心,粉色的石在夜色里发出清冷的光辉,晃得他差一点就要掉眼泪。
都把路指到了这里,难道还不明白吗?
两个人像打了鸡血一般,忽然间热血沸腾,继续往第六个小木屋走上去。
尽管腿已经有了肿胀的酸麻感,但一想到方向是对的,心里就充满了力量感。
夜风呼啸,月冷如钩。
有人奋力向上,有人停下了脚步。
旁司言举着双手,将已经被迫关机的手机放在了门外的草丛里。
在他面前站着的男人,带着一顶鸭舌帽,脸上还有残余的油彩,斑驳可怖。
鸭舌帽掩住了大半张脸,下巴上那道浅浅的沟,愈发证明了他就是那些学生口中的“小丑叔叔”,也就是带走墩墩的人。
男人身形高瘦,穿着宽大的黑色t恤,他从昏暗的小木屋走出来,缓缓摘下了帽子。
三角形的双眸里散发出鹰隼般精锐的目光,抬头看向旁司言的一瞬,嘴角一侧微微勾起,冰冷的声音从翕动的唇间发出:
“你好啊,久未谋面的老朋友。”
“是你?”旁司言缓缓放下了高举过头顶的双手,微不可查地退后了半步。
“是我,没想到吧?”他脸上露出森然笑意,黝黑的皮肤被笑容撑开,露出一嘴森白的牙齿。
旁司言想明白他是谁后,后背的汗顿时涔涔而下。
如果是别人,他不会这么紧张。但认出了面前这个男人就是沈烽以后,他没法控制自己不紧张。
因为他身上的火药,一定是真的,并且威力巨大。
十二年前,这个男人失去了父亲。
所有人都知道,挪用时家公款几千万走投无路,引爆炸药身亡的他的父亲,是罪有应得。
可身为儿子,被亲情蒙蔽了双眼,曾扑在他父亲蓄意引爆至数名高管及自己死亡的现场痛哭出声,红着眼挥着刀,发誓要为他父亲报仇。
旁司言至今仍然记得,自己20岁时穿着一身实习警服,跟着师父第一次出警,将一副冰冷的手铐铐在这个和自己一样大的少年身上,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
如果不是他父亲的贪心和残暴,大学毕业以后的他们或许会在某个球场相遇,即便不认识,也能酣畅淋漓地打一场篮球,然后各自成为在某一份工作上为社会出力的大好青年。
可现在,他将自己绑上了炸药,站在了道德和法治的对立面,用同样可怕的方式,妄图为他父亲报仇雪恨,以鲜血祭奠他已经扭曲,逐渐变态的心理。
“为什么!只来了你一个!时深呢?”
他没有看到时深,三角眼里射出刻毒的怒火。
“当初他老子举报我老子,害我痛失慈父,我今天就要炸死他,让他老子尝尝,痛失爱子的滋味!”
“还有你!是你抓我进公安局,留下了一辈子的案底,无论走到哪里,档案里都写着这段让我不敢回忆的往事!”
“害我只能跟在靳南骁这个傻叉身后,为他做牛做马受尽屈辱!”
“你们两个,都给我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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