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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第1页）

他的思绪就卡在这里，无法继续，小时的记忆模糊不清。数年来，他向无数人解释过这个原因，但此刻，吴邪突然忘记了具体缘由，是给自己庆生?还是庆祝升上高中?难不成是因为发表校刊文章?脑海里空荡荡的，仿佛一件事从未发生过一样。

他这时发现，自己这么多年居然从未摘下过一次，在好几个节骨眼上都是受到家人的影响方才作罢。吴邪松手放下玉坠，隐隐有些发寒。

他注视着地上的那张符，紧紧盯着，突然站了起来，向前一步。但用力过头的结果便是，小腿结结实实撞上了桌沿，砰的一下，吴邪吃痛地弯下腰，给自己狠狠揉了揉。

吴邪坐回沙发上，想了很久，然后认输似的向后倒去。他拿起麦克风，举在面前故意用拖沓的声音唱着：&ldo;再过五十年，我们来相会‐‐送到火葬场，全都烧成灰‐‐你一堆，我一堆，谁也不认识谁……&rdo;

好像还不能尽兴，他站起来打开音响，自己伪作的公鸭嗓立马回荡在整个房间里，&ldo;全部送到农村做化肥‐‐亲爱的朋友们，到底谁先烧成灰……&rdo;这首恶搞的曲子没唱完，他就忍不住自顾自笑了出来。笑了一下后，又立刻收回表情，漠然地，一个人坐下。

他清清嗓子，认真唱道：&ldo;先烧你，先烧我‐‐反正都是人类的骨头灰。&rdo;

楼道的公共卫生间里，黑眼镜指着镜子，&ldo;看，今天把尾巴夹起来了。&rdo;

镜面光滑完好，看不出一丝裂痕。张起灵不说话，转身就走。黑眼镜用一种赖皮的语气说：&ldo;别再让我跑腿，早跟你说过，找不到阵眼。&rdo;

昨晚那种巨大的力量不见了，两人心知肚明。历史上的源头已无法追溯，只能在阵眼上入手，可如今连鬼魂们的动向都无法掌握，一时陷入僵局。黑眼镜不耐烦地啧了一声，&ldo;果然官粮不是那么容易领的。推了吧，gohoandhaveagoodsleep&rdo;

&ldo;另一个空间。&rdo;张起灵突然出声说道。

黑眼镜难以相信，&ldo;鬼……&rdo;那个字脱口而出，他顾不得那些禁忌了，就问：&ldo;鬼域之所在，凶极煞极，当与阳间为敌，且难得一见。你确定?&rdo;

并非是黑眼镜接受力低下，而是业界相传的鬼域名单中从未出现这个城市的名字。张起灵行走世间仅仅二十余年，这样的后生忽然提出了这个可能性，只会让人否决。但是黑眼镜知道他的为人，绝不会说出无把握的话。

张起灵接着淡淡道：&ldo;我去过，就在那个时候。&rdo;

关键词一旦出现，黑眼镜便无比明了，指着门外的某个方向，推测道：&ldo;他也去过?&rdo;

张起灵点头。黑眼镜张了张嘴，半天才骂出一句国粹，&ldo;原来那时候是这么回事……你不早说?&rdo;

&ldo;业内无人提起，&rdo;他回道：&ldo;本以为早就自生自灭，原来是更加狂妄。&rdo;

黑眼镜原地转了一圈，又问：&ldo;所以那一年，你居然是在那种地方把他带了出来?我操，真是英雄出少年。&rdo;

吴邪坐在包厢里，兴致上头，办起了没有伴奏的小型个人演唱会。他的个人声线本来偏向青年，沉下音调后有种独特的滋味。他双手握着麦克风，闭了眼，专心清唱：&ldo;everysunday&rso;sttgorebleak，afreshpoineachweek……&rdo;

过于投入，以至于忽略了门外的脚步。张起灵走进房间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他。他闭上眼睛好像就能与世隔绝，摆脱一切。吴邪不知在唱着哪一个世界的故事，代入了个人情绪，如同在建筑图纸上搭建属于自己的作品。

当吴邪意识到张起灵的存在时，睁开眼不好意思地放下麦。歌声戛然而止，房内恢复寂静。吴邪起身问：&ldo;办好了?现在能不能看看现场?&rdo;

张起灵微微摇头，&ldo;我们要转换思路。&rdo;

听起来，抓鬼这件事要比修改合同还复杂。吴邪一知半解的，心想自己这个周末浪费就浪费掉算了。对他来说，那个世界的事情已然变成一个巨大的研究课题，学生宁可连续通宵到死线，也想交出一份研究结果。

吴邪今天已经做好了跟着张起灵长途跋涉的准备，没想到只是坐个电梯来到负一楼。他心中一动，想起了在单位看到的那份奇怪图纸，这里应该真的另有蹊跷。

张起灵在通道的一处停了下来，似乎确定好了方位。吴邪更加确信无疑，因为这里正是图纸上做了特殊标记的区域。

黑眼镜探了几步，都快要走进旁边的公共厕所了，微笑着边走边说道：&ldo;选址不错，偏偏靠着间厕所。&rdo;

吴邪忙提醒他道：&ldo;看路!是女厕所!&rdo;

黑眼镜及时收回脚，却无半分愧窘之意，挪向对面的男厕后继续道：&ldo;我们也曾经起疑，做过点调查。看来今天要换个思路重新调查，推翻重来了。&rdo;

吴邪看着附近来来往往的人们，说：&ldo;现在?在这里?&rdo;

&ldo;当然不是。&rdo;黑眼镜一挑眉，对吴邪道：&ldo;你通宵的功夫如何?&rdo;

张起灵用眼神进行严重警告，黑眼镜视而不见，说：&ldo;今晚三点。&rdo;

吴邪一开始以为听错了，后来才明白对方的意思。熬夜通宵这事，他在学生时代演绎了个畅快淋漓，可工作后再也没有那种肆无忌惮的心态，便不敢轻易尝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