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思琼能怎么说?
其实她并不是个爱记事的人。上回姑父的事她没帮忙是原则问题,但说到底只是对二姑姑的态度不满,其实对方除了刻薄一些,也无什么对不住自己的。
这许久没见,俗话又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她身为晚辈,自然不好拂了热情,忙道谢说言重。
“来人,把我带给表姑娘的礼物呈上来。”
陆文雅松手招来后边婢子,口中再道:“上回你生辰,我正好有事外出了,不巧没赶上,琼姐儿可不要生姑姑的气。”
送的是对翡翠玉镯,翠绿剔透,晶莹明亮,一眼便知价值不菲。
陆思琼尚是待字闺中的年轻少女,其实并不适合戴这等首饰,而如翡翠明玉等物,她亦从来不缺。
然眼前人一片盛情,且以胡家的家底,能送出这样的东西,比往年敷衍的已好上许多。
她接过,福身道谢。
老夫人很是欣慰的看着这一幕,笑容满面。
彩鸳又送了吃点上来,胡敏到底还是女孩心性,见到喜爱的边吃着边陪外祖母说笑,将她逗得笑声不止。
一时间,屋子里的气氛倒是极好。
陆文雅难得过来,自是要与老夫人独处的,陆思琼便没留多久,离了静安堂。
至外,书绘轻声嘀咕了句:“姑娘,今儿姑太太跟往日不大一样呢。”
这月余来,陆文雅都在与相府打交道,按理说不提过去,便是因着秦夫人,她亦不该对自己如此热情。
这姑侄情分,可从没有如今日般和谐的。
便是上回欲求她替姑父在二舅面前得个徇私机会时,也没有像今儿这般和颜悦色。
她素来喜欢盛气凌人的用长辈身份压自己下令,再说得难听些,二姑姑不是个宽宏大量之人,怎么刚刚……
她的这份疑惑,亦是陆老夫人心底的好奇。
可陆文雅便似换了个人般,只字不提上回的不快,对老夫人孝顺至极。
后者端量着她,顷刻便将外孙女潜了去外边玩,对女儿问起女婿近况,语气小心翼翼。
是担心又惹恼了闺女。
陆文雅倒没见异样,如实道了胡家的事,不过谈起丈夫官运时还是满脸骄傲,亦体贴的解释道,近来丈夫官事繁忙,待过几日便来拜见老夫人。
后者自然乐闻。
母女天伦,和洽无比,老夫人一扫多日阴霾,整个人精神不已。
兴致正浓之际,陆文雅开口,语气中带了几分试探:“娘,琼姐儿与龚家二爷的婚事,可是已经定了?”
这个话题就有些尴尬,毕竟早前胡家曾提过亲,想替胡斌迎娶陆思琼,甚至还因陆老夫人的后悔而闹过矛盾。
现在,她竟然主动问起。
陆老夫人略显紧张,不知女儿突然问起是何意,便没有立即答话。
陆文雅见状,似乎也有所意识,干笑着再次开口:“娘,您别误会,我没其他意思,就是关心下琼姐儿。
怎么着,她都是我亲侄女,现在都快说人家了,我这做姑姑的,哪有不闻不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