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让不明真相又恰巧懂得琴艺的外人听到她不停弹这首曲子,必会想怎么霍夫人放着威风八面的霍将军不好好珍惜,反而去渴慕外面温润如玉的无名男子呢?会令人怀疑她的妇道操守的。
‐‐算了,她算哪门子霍夫人?
可怜的霍夫人还在天上飞呢。
他曾说过,行冠礼之后就上奏章给皇上,求皇上赐她名分以便嫁给他。他都回来好几天了,成日在长安城里逍遥来逍遥去,根本就没有再提起这个事情。
他本是一个说话极为算数的人,如今这般不提起,绿阶估计这事,已经大体黄了。
绿阶按照他的吩咐,开始弹奏《淇奥》,因心知这首曲子不适合自己弹,所以平时没有多加精心的练习,在霍去病此时的耳朵里听来,简直不堪入耳:&ldo;你那几天都在做什么?怎么弹着弹着倒退回去了!&rdo;
绿阶怆然停下手指,她不知道侯爷为何如今待她如此苛责?
霍去病站起身来向外走去:如此笨女人,不调教也罢!
被他如此鄙视,绿阶感到很丧气。
她已经非常努力了,可是无论是书写竹简还是琴技,她确实已经错过了最佳的学习成长期,不可能达到他所期许的那种境界,她基本上每天都被他骂。
她自己也不愿意弹琴了,本来只求学会几首自娱自乐的,现如今纯粹成了受罪。
绿阶丢下霍侯爷高贵典雅的古琴,打算低俗疲赖地怠工一下,以便调整一些心态。
刚走出&ldo;怡舍&rdo;,迎头几乎撞在霍去病的身上。她连忙停下脚步,低低向他行了一个礼:&ldo;侯爷。&rdo;
霍去病也没有想到她会跟在他后脚便出来,自己去而折返似乎得找个借口,于是便将错就错地走入&ldo;怡舍&rdo;。左右看了一番,终于看到一个铁木虎篪书架。
他走过去,从书架中,随便抽了一卷竹简。
回到门口看到绿阶还不敢走开。
他看了一会儿自己的脚尖,想了想问:&ldo;我,刚才那么吼,没吓着你吧?&rdo;
绿阶一愣,连忙摇头:&ldo;侯爷不曾吼,只是说话大声了一些。&rdo;
威严的目光扫视着她,似乎在说,真的?
绿阶回头看到明月站在门口,拽了明月做人证:&ldo;侯爷刚才吼了不曾?&rdo;明月是她的人,立刻头部横向摆动:&ldo;不曾。&rdo;
绿阶转视霍去病:瞧,明月都那么说了。她明白侯爷的心思,他是否令她受惊恐怕他并不很关心,他关心的是可别惊吓了他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