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头对贺怀翎道:“我没有喝酒,不太会说,你不如我喝一口酒尝尝,说不定我就会算了。”
贺怀翎被她眼巴巴的眼神逗笑了,她的期待就差写在脸上了。
他刚才之所以不给九莺莺酒喝,是不想让九莺莺空腹喝酒,现在九莺莺已经吃了半条鱼,可以少饮一点。
他亲手给九莺莺到了一杯酒,端到她的面前,揶揄道:“九大师,快尝尝吧。”
九莺莺成功骗到酒喝,不由眉眼弯弯的接过酒杯,她低头浅酌一口,像大师一样露出高深莫测的神情,就差摸摸下巴上没有的胡须了。
柳絮如亲手酿的酒滋味果然不错,她又浅尝了一口,才恋恋不舍的放下酒杯。
她抬头看着宋明朗,盯着看了一会儿,缓缓开口道:“宋大人人品端正,多谋善断,又出身世家,才学渊博,能文善武,是难得一见的人才,自然前途光明,一路坦荡,这些不用算也能知道。”
她笑了笑,继续道:“从宋大人的面相来看,宋大人五官英气十足,眉宇间隐隐有一股正气,说明宋大人日后足以担当重臣大任,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不过,近来似乎有些变化……”
她话锋一转,欲言又止的看宋明朗一眼,似乎有些话不知该说还是不该说。
“不过什么?”宋明朗看她说得像模像样,不如有些认真起来,想听听她还能说出些什么来。
九莺莺露出一丝为难的神色,然后装作纠结的模样,小心翼翼的道:“宋大人和整个宋家……可能会有一劫。”
宋明朗和贺怀翎同时一愣,面色都变得有些严肃起来,只有旁边的柳絮如和陆成风还吵得不可开交,没有注意到他们在这里说了什么。
宋明朗正了正神色道:“太子妃可知道是什么劫?可有化解之法?”
他明明不信这些鬼神之说,也不相信九莺莺真的懂得玄学之事,但是他不自觉地开口追问,总觉得九莺莺似乎想提醒他什么。
九莺莺抿了一口酒,沉吟道:“宋大人印堂隐隐有一些发黑,我算到宋大人命中可能会有一小人作祟,那小人可能会害了宋大人和宋家的前程,宋大人还是多多提防,小心为妙。”
九莺莺尽量学着那些卜卦师傅的话,让自己看起来高深莫测,真的像一位‘九大师’。
“太子妃可知此小人为何人?”宋明朗拧眉追问。
九莺莺低头,装作又思考良久的模样,才开口道:“此人为男子,应该跟宋大人是血缘至亲,多为兄弟,他的年纪在弱冠上下,近日可能有一桩喜事,但这桩喜事如果处理不好,可能会变成白事,最终不但他自己不能善终,可能还会连累到亲人家族,最直接的受害对象就是宋大人。”
梁平如果真的娶了九红豆,那么上辈子的事很有可能会重演。
在梁平的陷害之下,宋明朗会被贬官流放,全家受到牵连,也一起被流放,宋书兰在流放的途中,有几名官差对她心怀不轨,她不甘受辱,会自缢而亡,梁平自己也会被灭口,死在牢中,总之宋明朗一家家破人亡,苦不堪言。
九莺莺不忍看此等惨事再次发生,忍不住开口提醒,想要让宋明朗警觉,小心提防梁平,不能让梁平有机会下手陷害。
宋明朗低头思索片刻,抬头道:“……梁平?”
九莺莺装糊涂,脑袋懵懂的问:“梁平是谁?”
贺怀翎看了她一眼,不过没有拆穿她早就知道梁平这个人的事,贺怀翎默不作声的低头喝了口酒,他虽然不知道九莺莺这样做的目的,但是他心里清楚九莺莺绝对不会害宋明朗,所以只觉得有趣,想看九莺莺还能说些什么。
宋明朗不明就里,听九莺莺询问,自然而然的回答道:“梁平是我的一位表弟,他的年纪跟太子妃所说的差不多,他最近刚定了婚事,明年会完婚。”
九莺莺点点头,原来九红豆和梁平的婚事定在明年,看来在成婚之前,九红豆还可以做很多事,她必定不肯认输,还会想尽办法嫁给贺怀翎。
宋明朗沉吟了一会儿,继续道:“说起来,我这位表弟想娶的夫人跟太子妃还有莫大的渊源。”
九莺莺装作惊讶的模样,“哦?是谁?”
贺怀翎忍不住又看了她一眼,强压着嘴角的笑意,默默的看她装无辜。
九莺莺假装没注意到他的眼神,头也不回的往他嘴里塞了一个果子,让他老实闭嘴,不要打扰她的表演。
宋明朗没注意到他们的动作,低头思考道:“如果我没有记错,梁平想娶的侧室正是太子妃的堂姐九红豆。”
他以前没有留意到这段关系,现在听九莺莺提起,才忍不住有些警觉起来,思考起九红豆的问题。
九莺莺配合的露出一个惊讶的表情,装作一无所知的道:“自从分家之后,我对大房的事就不太了解,秦氏出事之后,我跟他们更无往来,听宋大人提起,我第一次听说这件事。”
宋明朗不疑有他,点头道:“太子妃刚才所说之话,我已经铭记于心,必定小心提防,太子妃请放心。”
在九莺莺的提醒之下,他才想起九红豆的身份并不一般,九红豆的母亲秦氏和淑妃是亲姐妹,她们二人才一起谋害太子被定了嘴,那么他们两家说不定早就沆瀣一气。
九红豆作为秦氏的女儿,很有可能也选择帮贺怀瑾,如果贺怀翎知道他还是贺怀翎的人,没有背叛贺怀翎,那么必定会想办法铲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