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絮如:“……”你如果不是皇帝,我立刻站起来跟你恩断义绝,江湖不见。
九莺莺想起柳絮如那一身高深的武艺,忍不住沉默。
……没想到柳絮如最初决定学武的原因竟然是这样的,果然热爱学武什么都是骗人的。
璟帝意犹未尽,还想回忆当年。
柳絮如觉得璟帝再说下去,她就没脸见人了,连忙开口道:“陛下!太子伤势严重,还是快些带他去诊治吧。”
璟帝看她一脸窘迫的,忍不住笑了一声,摆手道:“罢了,胖丫长大了,还会害羞了,你像以前一样叫朕姐夫就行了,你姐姐如果看到你现在这么瘦,一定会很欣慰的。”
他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语气忍不住有些怀念。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柳絮如这个‘胖丫’原来是纯善皇后的妹妹,也就是太子殿下的亲姨母。
他们不由暗暗惊讶,柳家人已经很多年没有回过京城了,贺怀翎更是很多年没有跟柳家联系过。
璟帝前几年对柳家防备有加,处处打压,贺怀翎腿瘸后,他们更是退出了京城,大家本来以为他们大势已去,就连贺怀翎也与帝位无缘,没想到风水伦流转,转眼间境况就大不相同。
淑妃和二皇子嚣张了这么多年,结果现在淑妃被贬,秦家倒台,二皇子的将来还未可知。
与之相反,太子这一边则是情况大好,柳家女儿不但回了京城,太子的腿也恢复了,这代表着什么?至少代表着璟帝对柳家和太子都大不相同了。
众人心里惊疑不定,暗暗的琢磨着璟帝的态度,看向贺怀翎的目光都更加敬畏,他们虽然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有变化,但至少目前来说,太子前途一片大好。
以前站在贺怀瑾那一派的人,不由心惊胆颤起来,觉得自己前途堪忧,忍不住开始发愁。
璟帝的态度足以说明一切,至少现在贺怀翎的太子之位坐得无比安稳,无人可以轻易动摇。
璟帝带着一行人离开,剩下的大臣们面面相觑,都是面色复杂,有的心中狂喜,有的心中震颤,还有的急着回去写信给贺怀瑾,已经迫不及待的离开了。
贺怀翎一行人跟着璟帝进了他住的御用帐篷,璟帝的帐篷宽敞又明亮,太医早已在此恭候。
太医们身上背着药箱,跪下行礼。
璟帝沉声道:“赶紧起来给太子看看,不容有失。”
“是。”太医们连忙起身,先给贺怀翎诊脉,然后拿着药箱上前给他处理伤口。
贺怀翎坐在椅子上,眉头微拧,因为失血过多,面色微微发白。
太医低头谨慎的处理伤口,开口道:“殿下,臣处理伤口的时候,可能会有一些疼,您稍微忍一忍。”
贺怀翎轻轻颔首,嘴巴抿成一条直线。
太医将贺怀翎的衣袖剪开,用湿帕将周围的血迹处理干净,然后撒上药粉,药粉的刺激性很强,贺怀翎的胳膊抖了一下,额头上冒出冷汗,不过他依旧没有喊一声疼。
九莺莺心疼的蹲在他面前,掏出帕子,给他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贺怀翎握住她的手,将她的手轻轻的攥在了手里。
九莺莺低声道:“你如果感觉疼,就用力抓我。”
贺怀翎看着她那双黑亮水润的眸子,心里忍不住的发软,他轻笑着一下,低低的“嗯”了一声。
他在战场上什么伤没受过,这点伤根本不算什么,但是这一刻,在九莺莺的面前,他却觉得自己也是有血有肉的,如果不是碍于其他人在场,他也许真的会跟九莺莺痛呼两声也说不定。
柳絮如虽然很照顾贺怀翎这个大外甥,但是她觉得男人疼一点根本不是事,所以她很没有同情心的又掏出了一个药瓶,毫不犹豫的将里面的药粉撒上去,那些药粉盖在了太医刚才撒的药粉之上,两种药混在一起,太医忍不住跟着疼的哆嗦了一下。
这两种药虽然都是止血生肌的药,但是疼痛的程度很不一样。
这种药的效果虽然好,但是太医刚才怕贺怀翎疼的太厉害,所以没有选择这种药,没想到柳絮如问都没问,就毫不犹豫的将药粉撒了上去。
太医抬头望去,忍不住替贺怀翎捏了一把汗,见贺怀翎依旧面不改色的坐在那里,连吭都没有吭一声后,他忍不住在心里默叹,太子果非寻常人,不是他等凡人可比。
他心里的敬佩油然而生,包扎的时候都用心了不少,可惜还是被柳絮如嫌弃了。
柳絮如站在旁边,看不惯太医一直磨磨唧唧,伸手将太医推开,接过太医手里的布条,三下五除二就将贺怀翎的伤口包扎了起来。
太医在旁边看得心惊肉跳,柳絮如动作粗鲁,速度迅速,完全不考虑病人的感受,快是快了些,不过光看着都觉得疼。
太医觉得如果是一般人,估计能直接痛晕过去,他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不敢抬头去看贺怀翎那张苍白到没有血色的脸。
九莺莺看着贺怀翎越皱越紧的眉毛,心里跟着泛起一阵密密麻麻的疼,她垂眸看着贺怀翎一直没有用力的手,忍不住问:“不痛吗?”
贺怀翎轻喘了一口气,微微摇了摇头,柳絮如正好用力系紧绷带,他疼得说不出话来,只是虚弱的抬起另一只手轻轻摸了摸九莺莺柔嫩的脸颊。
九莺莺看着贺怀翎头上的冷汗,忍不住转头看向柳絮如,拧眉道:“胖丫,你动作轻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