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介意不介意,去你家吗?可以啊!]
话里话外的,选择性忽略了另外一个选项。
谈与修今天真的很累,一睡醒就很累,也懒得想这句话又能被发散曲解成什么含义,他皱着眉头理解了一会樊迟的意思,然后回复给对方一个地址:[那你来吧。]
他又补充道:[不过今天可能不能招待你吃午饭哦,家里很空,没准备什么。]
但谈与修没想到樊迟来得这样快,更没想到,自己说家里很空,对方又当真了:一只手大包小包地提了许多居家需要的蔬菜水果肉类,另一只手还拿着两份热腾腾的外卖,面对谈与修开门时震惊而又疑惑的目光,樊迟解释道:“你说家里没什么吃的嘛……我第一次来做客,就随便带了点。”
“这些…这些是怕你没吃饭,”樊迟挠了挠头,“我猜你就是没有吃吧,要好好吃午饭啊。”
谈与修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好像无论如何回应都显得十分轻浮,他只得点点头,然后生硬地将话题转向别处:“电视在那边,你去看看想看什么吧。”
等谈与修处理好了樊迟带来的东西,走过来坐下的时候,对方已经选好了片子,在开头点了暂停,大约是今天的主题十分轻松,樊迟比平时穿得还要休闲,像个大学生;他从厨房走到对方面前的这一小段路,一刻不停地打量着樊迟,好像在确认对方是否温和无害,到了近前,谈与修有了答案,他将水果放下,说:“辛苦你啦,等这么久。”
樊迟在心里默默地回答:是很久,太久太久了。
但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笑了一下:“我来,更辛苦的是你才对吧?”
气氛轻松而愉快,但就像樊迟永远不知道谈与修曾经无数次地打量自己,谈与修也不知道在他进厨房切水果的这段时间里,樊迟将这个并不算十分宽敞的小家观察了无数遍,细致到窗户边的一棵多肉盆栽都没有放过。
樊迟的心里充斥着幸福感,他想:等到以后同居,谈与修或许可以搬到他的房子里,他的房子又大又空,可以留很大的地方来给谈与修养活盆栽。
只要谈与修愿意。
两人靠坐在沙发上,开始欣赏一部十分老旧的电影。
电影是很多年前的一部国外爱情电影,谈与修自己在家里面的时候也看了两三遍,故而片头曲一出他就发现了,但他没点破,因为在这个昏暗的、拉着窗帘的环境里,他都能通过一点光清晰地看出樊迟耳朵红了,第一次做客,总归要给对方留些面子。
谈与修刻意忽视了自己逐渐加快的心跳,随着片头曲的推演,他的脸也慢慢变红了,但这感觉是复杂的,纵使此刻他的确在为樊迟心跳失速、脸颊发热,但他没法准确告知自己或者所有人这到底是不是喜欢;因为人是世界上最会趋利避害的动物,有人在你面前明明白白地脸红、耍恋爱的小花招,这人还长得格外帅,很难不让人心动。
换句话讲,此刻的心动,只是由于知晓现在也有人正在为我而心动。
电影名叫做《恋恋笔记本》,是个略微有点狗血但又意外真挚的爱情故事,全片充斥着年少的情愫和无厘头的错过,虽然谈与修已经看过很多遍,但到了老先生拿着两个人的恋爱日记,在夕阳落下的长椅上一遍遍为失忆爱人讲他们过去的故事的时候,他眼眶还是有些湿润。
片尾曲开始上演,黑底白字中,他借着微弱的光去悄悄看樊迟的脸,却恰好撞进了对方的目光里,两个人长久地对视,像是被蛊惑一样慢慢地靠近,阳光正好的下午,适合他们拉着窗帘看一部爱情电影,然后在片尾曲的音乐声中接一个吻。
一切都是水到渠成的,但樊迟只是克制地亲吻了一下谈与修的额头,好像这个人是他的一件什么及其珍贵的宝物似的。
“……抱歉,情难自禁。”
樊迟轻声地和他道歉,窗帘还没拉开,室内依旧是昏暗的,大约是今天发生的一切事情都给了谈与修鼓励,又或者是他实在太想要确定这世界上有个人爱他了,以至于在对方嘴唇离开他额头的下一秒,他就忍不住问道:“樊先生,你是不是有点喜欢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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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客串一下业余解说员吧!
现在球已经传到了樊迟脚下,让我们看看他会做出什么反应……天哪!他竟然把足球嚼吧嚼吧咽了下去!……让我们祝福这对新人!
第62章谈恋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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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樊迟花了一会儿的功夫,才理解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紧接着,他就被更大的惊讶和恐慌攥住了,被那一吻蒙蔽的感官大脑开始活动,他想:还是不应该。
他有点事后诸葛亮一般的后悔:不应该来,不应该明知道今天和谈与修看电影还要选择一个爱情片,窗帘不应该拉上,总之一切都不应该。
樊迟像一个在草丛里等待兔子很久的猎犬,眼看兔子就要被他拆吃吞入腹中,他却没能在最后一刻压制住自己灼热的吐息、贪婪的涎水,现在猎物可能要跑掉了,他才想起来后悔。
但发生的事情就是发生了,他盯着谈与修黑亮的瞳孔,妄图窥探对方不形于色的心理活动,但他没有发现,只能有点颓丧地一点头:“谈先生,不如说,我第一次见面就对您很有好感,不然也不会三番五次地叨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