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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章 家事国事（第1页）

次日，杨解放与姜小珺携手出门，先是去了医院看望高惠兰母女。黑寡妇现在负责的民政厅的工作已经走入正轨，没什么忙的。她也乐得清闲，在医院看护高惠兰和外孙女。随便闲聊了几句，两人离开病房时，姜小珺突然说道：“既然来了医院，我想去孙大夫那里把个脉。”杨解放问道：“你哪里不舒服么？”姜小珺回道：“没什么不舒服，就是月事推迟了好多天。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了？”杨解放听得一喜，说道：“那我陪你去。”

这个时期，尿检怀孕棒还没有发明出来。对于早孕，西医没什么办法可以检验，还得是中医把脉准确性高。杨解放便陪同姜小珺来到中医科。看中医的人不少，杨解放想要排队，可那些看病的人哪敢让杨解放和姜小珺在后面等着？孙大夫还亲自跑出来将两人请了进去。

杨解放不得不感叹，人有了权力之后，难以避免地要享受特权带来的好处。想要真正做到人人平等何其难也！

孙大夫很是仔细地给姜小珺把了脉，然后笑道：“恭喜小司令！恭喜姜夫人！这是喜脉。”姜小珺听得满心欢喜，她本来对中医有些偏见，此时却无比信赖。随后，孙大夫说了一些孕早期的禁忌。姜小珺仔细地记下来。两人出了诊室，见左右无人，姜小珺低声说道：“大夫都说了，要节制房事。昨晚不知道也就算了，以后你别往我房中乱窜了！”杨解放苦笑了一下，这是要被打入冷宫了么？

正准备离开医院，但见刘雅梅带着医护人员查房回来，于是招了招手。刘雅梅走了过来，问道：“你有什么事？有事快讲，我这里正忙着呢。”杨解放还没答话，姜小珺先开口说道：“刘院长，我怀孕了。”刘雅梅笑道：“那得恭喜你啊！”然后斜眼看着杨解放，她知道杨解放不会因为此事专门来找她。

杨解放说道：“刘姐姐，对于孕早期的检测，你们西医现在有什么好的方法么？”刘雅梅摇头道：“只能算经期时间来推测，没办法确认是否怀孕了。”杨解放道：“我小时候听到一个故事，说是一个孕妇在一个小水滩撒了一泡尿。正巧，那个小水滩里有一只蟾蜍，结果那只蟾蜍竟然突然产卵了。你说奇怪不奇怪？”

刘雅梅显然听出了他的话外之意，说道：“你的意思是说，孕妇的尿液与我们正常人不一样，能让蟾蜍产卵？”杨解放道：“这也只是我的一个猜测。你是专业的妇科医生，经常跟孕妇接触。我的想法是，能不能对孕妇的尿液进行专门的分析研究？检验一下是否有不同于正常人的成分？如果有的话，能否通过一些专门的试剂或者试纸来验证它？”

不需要说得太专业，刘雅梅已经明白了他的意图，笑道：“你这是又提供了一个研究方向对吗？”杨解放回道：“只是一个猜想罢了。其实，很多妇女都希望能尽快确认自己是否怀孕。若是有一个科学的方法进行检测，那不是能解决很多妇女的烦恼？”刘雅梅点头道：“也可以用这个方法来排除是否经期失调，免得她们瞎担忧！好了，这事交给我吧！”

对于杨解放来说，这只是顺带嘴提一句，能否研究出测试棒并不怎么在意。说完之后，他正要带着姜小珺离开，刘雅梅接着又道：“青霉素的临床试验有结果了。药效是不错，可有的人的身体出现了异常反应。可见这个药物的药效还不太好把控。”杨解放自然知道这是过敏反应。于是说道：“那就是说，可以给那些没有异常反应的人使用了！”刘雅梅道：“可要如何分辨出哪些人能用呢？”杨解放回道：“在注射之前，可以先小剂量试用一下，没有异常反应不就可以正常使用了吗？”刘雅梅点头道：“可以试一下，我回头跟汤飞凡说一声。如果可行就可以批量生产了。”杨解放又提醒道：“请他出面在欧美各国申请专利！”刘雅梅应道：“行。”

离开医院后，杨解放与姜小珺各自回到工作岗位。杨解放刚到办公室，侴姑就踩着步伐进来了。她直接将一个文件夹递到杨解放跟前，说道：“各地守备营的编制和人员编成，你看一下！没问题的话就签字吧！”杨解放随手打开文件夹，说道：“这么快就整编好了？”侴姑补充道：“昨晚跟小兰一起拟定的。”

既然是侴姑跟高惠兰一起拟定，杨解放也没细看，就把字签了。侴姑接着又拿出了一份文件，说道：“这是增补女兵的征兵文件，你也签一下吧！”杨解放奇道：“增补女兵干嘛？”侴姑白了他一眼，说道：“一听就知道你刚才没认真看文件。女子别动队抽调了一部分女兵到地方部队去，现在有空缺，还不能增补吗？”杨解放微微一怔，重新打开文件细看。果然有不少女子的名字出现在其中。

侴姑解释道：“以前，小兰一直想着带领女兵上战场杀敌。但是，上次青岛一战，胖丫的牺牲给了她很大触动。她也不打算再带领女兵上一线战场了。所以想把女子别动队的姐妹逐一安排到地方上去工作。许多工作还是需要女兵的，比如扫黄行动。还有女子监狱等部门也是需要女兵。以后的女子别动队就当做女军官的训练营好了，训练好了就安排到合适的工作岗位上去。”

杨解放认同道：“这主意不错。日本人在我们身边安插女子间谍，我们也可以用女兵来反间谍，她们比男人更细心、更有隐蔽性。”说着也把文件签了字。侴姑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以后招收女兵的要求会有所提高。”她拿回签好字的文件，也不多留，起身离开。

侴姑离开，张文秋送进来一堆需要处理的文件。不得不说，张文秋的工作能力还是可以的，已经能够取代孔师爷的工作了。不过，看着她挺着个大肚子，杨解放忍不住开口说道：“张秘书，你还是早点休产假吧！找个合适的人来接替你的工作就好了。”

张文秋摸一下自己的肚子，笑道：“我这还早着呢。那些乡下妇女，生产的前一天还在地里干农活。还有人干着干着就把孩子生在地里了呢。我也不比她们娇贵。等到临生产了再休假也不迟。”

杨解放想到后世的孕妇都有法定产假，于是摇头道：“不行。为了更好地生育、抚养下一代。妇女该享有的权利还是执行到位。这不只是你个人的问题，还关系到广大的劳动妇女。你给我联系一下政法学校的刘校长，要他抽时间来我办公室一趟。”张文秋应道：“好。真是服了你了。我回头就挑选一两个合适的人来接手我的工作。”说完就退了出去。

下午的时候，刘谦初应邀来到了办公室。杨解放道：“张秘书跟你说了吧？我想提高一下劳动妇女的福利待遇。这事你怎么看？”刘谦初回道：“小司令，要提高劳动妇女的福利，可不能只是在她们怀孕的时候予以照顾。据我所知，有些工厂的女工占比很高。她们干得活不少，工资却比同工种的男工低得多，这一点就很不合理。适当地提高她们的福利待遇还是很有必要的。至少来说，不能比同工种的男工差太远。”

杨解放点了点头，说道：“同工同酬，不能搞性别歧视。你还有别的想法吗？”刘谦初接着又道：“除了女工，男工的福利待遇也应该有所提高。就目前来说，整个中国，工人的整体工资水平和福利待遇还是太低了。有些黑心资本家，仗着背后有权有势，对工人极尽压迫和剥削。也因此，这才有工人罢工的情形出现。小司令想要发展工业，就不能让山东跟其它地方一样。必须提高整个工人群体的工资水平和福利待遇！这可比单纯地树立几个劳动模范更能带动工人的积极性。”

杨解放笑了笑，说道：“你既然已经提到了这个问题，想必已经有了主张！这样吧，你组织一下政法学校的师生，共同讨论一下，如何提高和保障劳动者的合法权益？最好是制定出一个行政法规，我要以法规条文的形式下发到辖区内的各个工厂，强制执行。”

刘谦初喜道：“如此，那真是工人阶级之福！我一定会尽快制定出相关法规。”杨解放又补充道：“你们在制定法规的时候，不能只盯着眼前的这点工资福利，还应该看长远一些。比如说，生病了，受伤了，没钱看病怎么办？他们辛辛苦苦干了一辈子，老了以后，干不动了，他们的生活该如何保障？”刘谦初顿时沉思起来，说道：“这个问题我倒是没仔细想过。小司令有什么建议么？”

杨解放道：“大家都知道我出身青龙寨。在我执掌青龙寨之前，是大当家主事。她一介女流能执掌青龙寨，那是有原因的。凡是加入了青龙寨的人，在生病或者家里生活困顿时，大当家就会拿出山寨和她个人的积蓄补贴遇到困难的兄弟。有人不想干了，拔香头下山，大当家也会根据他对山寨的贡献，发放一些钱财让他下山安家、安度晚年。我觉得，这些行为都值得我们学习借鉴。”

刘谦初点了点头，说道：“难怪青龙寨能发展壮大起来。这是有原因的。我会将这些事情说给大家听。作为我们制定相关法规的参考依据。小司令，保障了工人的正当利益，就能取得广大工人阶级的支持。这对你今后发展是很有利的。不过，你也要顶住来自外部的压力！”杨解放说道：“这不是我个人的私事，这是大家共同的事业。只要大家支持我，我就不会惧怕外部的任何压力。”刘谦初应道：“我们会全力支持你的。”一语双关，杨解放自然听懂了。

杨解放处理完手上的公务，便早早地下班，依旧先去了医院看望高蕙兰母女。哪知道扑了个空，高蕙兰竟然出院回家了。于是，杨解放转身就回了家。客厅里挤满了人，见了杨解放都起身打招呼。这些人可不是来送礼的，他们是来办事的。

牟衍淑因为从小缠足的缘故，本来就不利于行；怀孕之后，便没去上班。并不是说她就放下了粮食安全厅的工作。她把工作带回了家，在客厅的偏房办公。年底了，正是各地粮仓盘点对账的时候，客厅里便挤满了各地官员。

杨解放没有打扰这些人办公，先进了内宅。高蕙兰果然已经回来，赵晓慧抱着孩子也在她房中。杨解放走了进去，说道：“你怎么不在医院多住几天？”高蕙兰回道：“住不习惯就回来了。正好可以跟晓慧妹妹学一下怎么奶孩子？”杨解放凑过去，再看小梦姝的时候，感觉比刚出生时顺眼多了，于是抱过来逗弄了一会。

没过多久，牟衍淑就走了进来，手中还拿着账本，口中说道：“当家的今天回来得有点早啊！是追着大姐的脚步回来的吧？”杨解放回身问道：“工作都处理完了？”牟衍淑回道：“是的。正要跟杨主席汇报工作呢。”

杨解放将女儿交还给高蕙兰，反身扶牟衍淑坐下，说道：“账本我就不细看了。你就说一下大概的数据吧？咱们山东今年产粮多少？能有多少结余？”牟衍淑回道：“根据统计到的数据，山东现有耕地一万万又五千万亩，人口三千八百多万。平均折算下来，每人拥有不到四亩耕地。其中有七成耕地用来种植麦粟主粮，平均亩产220多斤，今年人均产粮616斤。每个人一年的口粮按400斤计算，全省能结余400万吨粮食。我们粮食安全厅各地粮仓合计储粮600多万吨。”

杨解放说道：“粮食亩产还是太低了！要是能提高到300斤，就能有更多的余粮。”牟衍淑道：“胶东地区使用了新的种子和化肥，亩产已经超过了300斤。等到新培育出来的种子和化肥在全省推广的时候，亩产300斤不在话下。不要着急！慢慢来。”

杨解放也知道急不来，又转口问道：“陕西那边今年运过去了多少粮食？”牟衍淑回道：“已经超过30万吨了。立冬后，那边下了场雪，旱情应该有所缓解。明年是否还要继续赈灾？”

杨解放知道，明年会爆发中原大战，陇海铁路的运输肯定会被中断。于是说道：“都已经错过了播种冬小麦的季节，就算旱情缓解了，陕西想要自给自足也要等到秋收以后。粮食运输不要中断！多安排些粮食提前运过去储备起来。铁路是否还要继续往前修，看情况而定吧！”

牟衍淑点头道：“好！只要运输方面没有问题，粮食我这里能足量供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