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俪书欲言又止:“有些事你自己想好,我跟你爸不插手。”
挂了电话,余笙下意识看陆衍,他也在看她。
“陆衍。”
“余笙。”
两人同时开口,陆衍先说:“刚才我父亲打电话,说等下去你家。”
“嗯,我妈妈电话里也说了。”两人一下子变得格外生疏,怪难受的。
陆衍单手扶住方向盘攥紧,他尽量让声音显得平和,“我父母一直知道我们结婚的事,这点你不用担心。”他摸不准的是他们明知他对余笙的感情,为什么突然提出要去余家拜访,“等会儿万一遇上你不好回答的,你往我身上推。”
余笙一愣,脑子忽然一片空白。
他父母一直就知道?什么时候?
等她回过神来,陆衍已经启动车子。她有心想问,看他如临大敌那样又问不出口了。
去见她父母,他表情这么凝重,比刚才刷他们八卦还严肃。
就这么有负担?
余笙又想起母亲对陆衍父母的称呼,她扭头继续看窗外。
他们到余家时,双方父母都在。陆衍父母比他们早五分钟到,客厅里堆着他们带来的礼物。
两人一进门,对上四双眼睛,一时在称呼上犯了难。
他们隐婚,也没改口,一下叫“爸妈”实在难。
陆母沈丛澜见状:“什么时候这么不懂礼貌了?”她开口的声音挺冷的。
余笙心口一紧,陆衍已经对着余知隽和方俪书从容叫:“爸、妈。”
余笙:“……”
余知隽和方俪书还未从跟陆家做了亲家的不可思议中回过味来,被陆衍这么一叫,浑身不自在,两人不约而同看向余笙。
压力到余笙那儿了,她动了动唇,被陆衍牵住手,“爸,妈,实在很抱歉,没有征得你们同意就贸然带余笙领了证。”
他没给她改口的机会,变相缓解了压力。
但听他真的将责任揽自己身上,余笙觉得该说点什么,“陆……”
她刚起了头,手腕被陆衍捏了捏,他掌心的温度顺着她皮肤一路传到了脸上。
“爸,妈,这事是我的错,请你们原谅。”他对着余笙父母弯下腰。
沈丛澜在他动作时,看清他攥着人姑娘的手。她不由看余笙,不算惊艳的长相,平平无奇的家世,说实话,压根不在她挑选儿媳妇的名单里。
架不住儿子喜欢。
她一个眼神飞过去:“不是你的错是谁的?”
谁也没料到沈丛澜会突然发难,余笙忐忑,余家父母是拘谨,她瞪着自己儿子,“领证的时候不声不响,离婚倒是闹得人尽皆知。”她丝毫不给儿子面子,当着余笙父母的面数落,“陆家没有离婚的先例。”
客厅里寂静,落针可闻。
余笙父母面面相觑,有些话沈丛澜能说,他们却不能。
沈丛澜年轻时候长相明艳,顺风顺水的岁月几乎没怎么在她脸上留下痕迹。她不说话时,身上有股高高在上的冷傲。
余笙乍一看,有点怵她。
沈丛澜又对陆衍说:“陆衍,你要敢混账开了这先河,趁早给我滚出陆家。”
这话一出,最惊讶的不是余笙和她父母,反而是陆衍流露不赞同的神色。跟母亲对上眼神,他却在母亲眼中看到了认真。
他们领证的始末父母一清二楚,他隐婚是为余笙考虑,一旦他们的关系公布,余笙在这段婚姻中永远是被动的一方。这事,他不愿意。
所以,他不理解母亲的用意。
沈丛澜只是冷冷地看着陆衍,对他的不赞同视而不见,她转而对余知隽温和道:“我家这小子确实混账过分了。”
余家跟陆家说白了好比山脚跟山顶的关系,余知隽哪里敢接话,心中再有气也只能打圆场,“孩子们都有自己的想法,陆衍不是冲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