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非献微微皱眉,暗暗回忆之前碰过他的手,他能肯定他是真的没习武。
“所以当时他从山崖跳下去没有任何伤痕,但是他妹妹就不成了,抱上来时脸都磕扁了。我爹为防止他是假装的,让他再推一次,他也真的这么做了……所以,从这一点就能看出鹤棠脑子某个地方有问题。正常人肯定明白自己能干的事其他人未必能干,他却没有这种意识,觉得他自己跳下去没事,觉得别人跳也会没事,他甚至忘了他妹妹才刚学会走路。”
“而且,脑袋里的脑汁不是流光的……”说到这里,上官绾缩了缩肩膀,声色变得艰涩。
“我爹说你妹妹头发脏了,出了很多汗,给她擦擦,没想到鹤棠哥直接将人抱到河里,放进水里洗,脑壳里的脑汁就被他全部洗掉了……”
林非献听到这里,脸色微微泛了白,眯眼问:“他妹妹当年多大?”
上官绾伸出三个手指:“三岁。”
林非献忖了忖,又问:“孟均夫妇后面知道其女儿是怎么死的吗?”
上官绾眨眼:“知道啊,自己摔死的,他们儿子亲口说的。”
她发出低低的凉凉的笑声:“我肯定他们到现在也不知事情真相,要知道了,怎么可能还与我家好这么久,你看他们平时对我阿谀奉承的那个样子,像是知道的吗?”
林非献似乎也找不到漏洞:“所以尚书大人放弃了过继?那为何还让他与你一起,不怕孟鹤棠一时发疯将你也推下山?”
上官绾像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看着林非献:“从来没担心过!而且不是我们留他在上官府,是他自己赖着不肯走死粘着我的。他说过一辈子就要待在我身边,哪儿也不去。”
林非献没想到居然是这样,冷笑着嘀咕:“果然是脑子有病。那么……”他话锋忽然一转,目光变得锋利:“唐有生夫妇的案子,真就是你破的?”
上官绾没料到他忽然提这件事,暗暗抽了口冷气,面色倒是毫无异变:“当然是我,不然是谁?”
林非献似笑非笑:“我一度怀疑是他破的,然后把这个功劳让给了你……”
上官绾暗咽了咽,佯装生气地娇嗔一声:“人家也是很聪明的好吗……”
“聪明?失窃案怎么又做得如此蹩脚?”林非献忽然凑近她的耳朵,低道:“别以为我不知道,那是你和江审联手制造的……”
见她神色立时一慌,林非献又发出一阵阴恻恻的笑声,低低沉沉地钻进她的耳朵里:“你这计策原本也是完美……你听我猜的对不对……首先,你可以借此侮辱唐幼一,等唐幼一定罪了,你又会大义地放过她,对吧?”
上官绾脸色僵硬地不敢动弹:“你、你是什么时候知道……!”一根长长的手指忽然轻轻点住了她的嘴唇,上面的凉意透过皮肤一下子渗进她的肺腑,令她不由打了个寒战。
“嘘……”林非献轻声道:“安静听我说完。”他的声音低低柔柔,听着好似情人的呢喃。
“你会让赵开放了她,罢免她的罪刑……但是,孟均看在你的面子上,绝对会将她赶出书院,这个时候,呵……”林非献勾起邪魅的笑意:“江审便顺理成章地把她带回家了,对吗?”
上官绾僵硬一笑,大大方方承认:“没错,就是这样。”
“好计谋是好计谋,只可惜还是有败笔。”林非献放在她唇上的手缓缓顺着她的下巴往下滑去,在来到她胸前时,又静静顿住。
然后缓缓张开五指,用五只指腹,顺着上面微隆的曲线轻轻旋转摩擦,眼看着它被自己摩擦地颤栗起伏,又静静地收开了手。
手才刚放下,身前的人便软软委地,林非献长臂一伸,将其捞到了身上。
“林大人……”上官绾虚虚趴在他宽阔厚实的胸膛上,娇颜迷离。出口的话语随着低喘变成妖媚的音调:“请告诉我……败笔在哪儿……”
若说方才,林非献是被拖着坠入深渊,那么,现在的他便是自己跳进去。
且是永不能回头的义无反顾。
他展开手掌攉住上官绾的下颌,让其脸高高仰起:“败笔就是……没有我帮你一把……”说着,侧过头,用嘴唇封上了她那微微张开的红唇。
说回那将孟鹤棠拉走的唐幼一,此时还在吭哧吭哧地拽着人家的手往林中深处走去。
孟鹤棠的眼睛一直放在她的后脑勺,以及发脚下面,那段葱白如玉的细嫩皮肤,眼看着上面浮出越来越多的汗珠,在阳光下,晶莹剔透的闪烁。
然后,颈部一阵扭动,衣领轻轻一磨蹭,上面的汗珠便消匿进了衣领处,视线上移,便看到一张像打了层上好的胭脂的圆脸蛋,那只微翘的鼻尖上,还缀着层细细的汗珠。
唐幼一回头往来路张望了下才放心地放开他的手,然后累瘫地一屁股坐到旁边的树下,一边坐,一边疲倦地低呼:“好累……好久没跑这么远了……”
然后孟鹤棠也哎哟地坐了过来:“没想到,你这两根小短腿也挺能扑腾的。”
唐幼一发现他似乎坐得太近,肩膀几乎都要挨上来了,正准备往一边挪开些,就被他接下来的话惊了一跳。
“现在可以说了吧,用蛇骗本少爷来这儿,是想做什么……”
唐幼一脑袋一轰,噌地挺直了身,满脸驼红地直摇头:“我没有!我没骗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