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明显,但唐幼一还是看出,面对婆婆时,周校尉脸上带着微笑。
婆婆和他说什么呢?
唐幼一有点儿好奇。
婆婆是个性冷的人,非必要,从不主动与陌生人交谈。
肯定是婆婆不放心,让周校尉多多照顾他们两个傻瓜吧?
拴好酒坛,把车板栓上马后,马队便出发了。
其实冯川能来陪她,她心里松了一大口气。
都是因为那个周校尉。
他看起来危险极了,杀伤力强大,就是远远站在那里,她都觉得他浑身在向自己散发着芒刺,更别说,她总是感觉到他似有若无的视线,从她身上缓缓扫过去,又徐徐扫回来。
扫得她连咽口水都要偷偷地咽。
在他面前,她觉得自己就是个笨兔子,怎么张牙舞爪都毫无杀伤力。
现在冯川在她就放心了,她觉得自己顿时充满了力量,只要和他在一起就行了,不用担心被谁盯着,也不用担心找不到理由脸红咽口水。
令她烦恼的是冯川根本没眼力见,凡事总要说得清清楚楚他才懂,她很担心他会把她忘到一边。
所以,在启程之时,唐幼一便像个第一次出门的小孩一样紧紧跟在高大的冯川身后,嘴里一直低低念着,让他待会儿别把她丢一边。
见他不停和那些兵官说话,回答地有些敷衍,唐幼一又着急地伸出两只手指捏住他的衣角,轻轻扯动。
这下,冯川终于回头看她了,她便仰着头,气鼓鼓地瞪他,眼底的委屈都快涌出来了,他才明白自己好像是忽略了她,歉意地直说对不起,我知道了。
然后朝后伸手,准确无误地把她的小手捞到他的大掌中,大步牵着向马队后方,张教头的那匹马走去。
马队最前头的孟鹤棠将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
然走没两步,冯川忽然像摸到了刺一样倏然松开了手,一脸惊慌地对唐幼一哈腰道歉。
“小花花对不起!我不是你爹娘不是你丈夫不是你孩子,我不该碰你的!”
看着像拜神一样朝自己不停弯腰大拜的冯川,唐幼一觉得头有点疼:“你在说什么呢?”
这时,张教头忽然走过来对他们俩抱了抱手:“二位,很抱歉啊,这回在下不能带你们俩了,我只能带一个。”
唐幼一一听,傻了眼。
虽然她觉得三人坐一马完全绰绰有余,可人家这么明着说了,她又能说什么。
然而就算这样她也绝不和冯川分开,至少在去幽州的这段路上,她是死都不会和他分开的。
她挪近冯川,小手再次扯了扯冯川的衣角:“那,我们坐驴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