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微露,天际尚挂着几分未散的夜色,皇城之内却已是一片肃穆与紧张。连着好几日的查证,今日,乃是三司会审,尘埃落定之关键时刻,百官云集,心思各异,皆屏息以待陆行知一行三人的最终裁决之辞。
在这座金碧辉煌的权力殿堂中,每一道目光背后,都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与算计。家国之中,哪户人家没有几本难以启齿的经卷?而在这场波谲云诡的风暴中心,大皇子与长平公主之间错综复杂的纠葛,更是如同一张无形的网,悄然间已将众多朝臣卷入其中。
那些深知内情者,或沉默不语,或暗自筹谋,他们心中或许已有计较,却更添几分沉重与无奈。而对于那些被边缘化的旁观者而言,每一秒的等待都如同煎熬,他们心中既有对真相的渴望,也有对未知命运的深深忧虑。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压抑而微妙的气息,仿佛连风都放慢了脚步,生怕惊扰了这即将揭晓的惊天秘密。百官之中,有人眉头紧锁,忧虑重重;有人则面若寒霜,暗自思量着如何在即将到来的风暴中保全自身。
就在这片静谧而紧张的氛围中,陆行知三人缓缓步入大殿,所有人的目光瞬间汇聚于他们身上。
建承帝轻抬龙袖,目光深邃地示意陆行知当庭展开那卷沉甸甸的奏章,一字一句,皆是铁证如山,其内容与陆行知昔日所奏,竟是惊人地吻合,冥冥中早有定数。
大殿之内,气氛凝重,那些曾依附于大皇子建承帝麾下的门客,无一能逃脱命运的审判,皆被冠以重罪,步入了死亡的深渊。
长平公主姜媚靓,这位昔日风华绝代的皇族贵胄,亦未能幸免,她以重金编织的权谋之网,最终反噬其身,所贿赂的官员,皆成了她罪行之下,无法逃脱的牺牲品。
待陆行知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中缓缓落下,建承帝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决绝,他轻轻抬手,示意冯德海上前,继续宣读那令人心悸的惩处令。一时间,大殿内回响着冯德海沉稳而有力的声音,每一个名字,都代表着一段过往的终结,每一个决定,都预示着家族命运的颠覆。
这场权力游戏中扮演了关键角色的主事官员,无一例外,皆被判处了最为严厉的刑罚——诛杀三族。
尤为引人注目的是,大将军郭奎,这位曾驰骋沙场、立下赫赫战功的英雄,也因牵涉其中,被无情地剥夺了军权,并同样遭受了诛杀三族的残酷命运。这一决定,如同晴天霹雳,震撼了整个朝堂,也让人们不禁感叹,权力的斗争之下,即便是功勋卓着的将领,也难以自保。
大皇子,昔日权柄在握之尊,一朝被幽禁于府邸深处,无天子圣谕,其身影再难跨越府门半步,世间繁华皆与他无关,唯余四壁之内,静听岁月无声。
而那长平公主,昔日金枝玉叶,被贬为凡尘庶民。无帝王诏书之恩准,她不得踏出京城半步,如同笼中孤鸟。京城之内,人心虽存善念,却也不敢轻举妄动,只因皇命如山,百姓皆惧,无人敢私下施以援手,任她在这繁华京城的一隅,独自面对风雨飘摇,品味人间冷暖,生死由命。
随着冯德海那沉稳而有力的嗓音缓缓落下,圣旨的威严在殿内回荡,上官赞与周越深二人,神色凝重,相互对视一眼后,不约而同地向前迈出一步,双手交叠于胸前,行了一礼。
“陛下,微臣斗胆,有要事上奏。”建承帝端坐于龙椅之上,目光如炬,穿透层层宫闱的繁复,直直射向这二位朝中重臣,心中暗自揣度,此番又是何等风波将起。
他轻轻抬手,指尖轻点龙案,那动作中既有帝王的威严,又不失一丝宽容,“爱卿但说无妨。”
上官赞闻言,从袖中取出一本沉甸甸的奏折,其上墨迹未干,显然是他急于揭露真相,匆忙撰写而成。他躬身一揖,将奏折递于冯德海之手,由后者转呈圣上。“微臣斗胆弹劾户部尚书陆行知,其身为朝廷重臣,却罔顾法纪,行徇私舞弊之实,私自庇护罪臣伯文寂之亲属,助其逃离京都,以避国法之严惩。”
话音未落,周越深紧随其后,声音坚定而有力:“臣附议,陆尚书之举,实乃有违圣意,损我大邺朝律法之威严,望陛下明察秋毫,严惩不贷。”
二人之言,字字铿锵,如同重锤击鼓,回响在金碧辉煌的宫殿之中。
建承帝心中暗自沉吟,深知朝堂之下,人情世故远比表面波谲云诡。他凝视着眼前这一幕,心中暗自思量,三人间的私交,怎会至斯田地,实乃出乎他之预料。
提及伯文寂,建承帝的记忆里便浮现出此人昔日的风采,曾几何时,他追随于大皇子身侧,那份才情横溢,连建承帝都暗自赞许,以为大皇子得此良师益友,实乃幸事一桩。然而,世事无常,今日之局,竟让这位昔日的才子卷入了风波之中。
陆行知,那个一向沉稳持重的臣子,此刻却跪于大殿之前,背脊挺得笔直,仿佛正默默承受着即将到来的雷霆之怒。他的眼神中没有丝毫退缩,只有对陛下询问的坦然回答:“回皇上,上官大人,字字句句,皆为事实。”
建承帝闻言,眉宇间不禁凝聚起一抹深沉的疑惑,他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陆爱卿,朕欲知,是何等缘由,竟能让你不惜以身试法,为这样一人?”
此言一出,大殿内空气仿佛凝固。
百官心中腹诽,陆行知此举难道不是自掘坟墓吗?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伯文寂,自毁前程,值得吗?
他可是皇上最宠爱的臣子,现在却当着百官的面,承认他触犯了刑法,逼着建承帝惩罚他吗?
陆行知大可事后下来与建承帝慢慢叙说缘由,以他的受宠程度,建承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闹成这样,不就明摆着让皇上下不来台啊?
再说,上官赞与周越深又是为哪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