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他震碎房顶,从上面翻出去,否则孩子们一定会看到他的脸。但若震碎了房顶,今天晚上前肯定是修补不好的,他又不想开着天窗睡觉。
岑空睁开眼睛,在房中看了一圈,视线划过插了几朵野花的酒壶,转动的头颅一顿,又转了回来,停留在了做工粗糙的酒壶上。那是一个非常普通的酒壶,壶身细长,上面的灌酒口也不太大,只有铜钱般大小。
这个酒壶原本放在客厅的圆桌上,今早被木娆娆拿进了里屋。原因很简单,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有一个整天打坐的冷面教主。木娆娆每次从门口看,都觉得气氛太压抑。
屋外,木娆娆拿出提前做好的沙包、积木,给孩子们玩,教他们在地上画格子,用来玩“跳房子。”
她知道的游戏和玩具太多了,多大的孩子都能和她玩到一起去。积木上的染料涂得不是很均匀,颜色也不太正。
孩子们一点都不嫌弃,他们简直是受宠若惊。
他们的玩具太少了,一个拨浪鼓,大家轮流玩,没有玩具的时候,摘朵花都能玩上半天。
他们很乖,不会因为抢玩具争吵。
正当孩子们玩得兴高采烈时,木娆娆身后的木门忽然被缓缓推开。
玩耍的孩子们顺着声音望去,随即,小家伙们都瞪圆了黑溜溜的大眼睛,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画面。
听到木门被推开的声音,木娆娆心头一跳。
他怎么出来了,嫌她们太吵了吗?
凭岑教主的乖僻性子,她很怕他会迁怒于孩子,毕竟他都能和孩子抢吃的……
连忙转过身,眼前看到的景象让她一愣,露出了与孩子们如出一辙的惊讶表情。
身材修长的岑教主,挺着笔直的腰板站在门前,脖子以下没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
顺着纤长的脖颈往上看,俊美的容颜被一副面具遮挡的严严实实。不是别的面具,正是被他本人严厉拒绝,嗤之以鼻的白猫面具。
不带一丝温度的双眸隐藏在面具下,冷光微闪。
这双眼与白猫高傲的面容完美结合,相得益彰。
矜贵高冷的“大白猫”用打量弱小鼠辈的眼神,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们。
……不是,半个时辰前讽刺我“胆子不小”,一脸“我不可能带这个面具,这辈子都不可能”的表情,怎么这么快就出尔反尔了?
岑教主莫非是想……与民同乐?感受一下含饴弄孙的乐趣?
事实上,岑教主盯着酒壶犹豫了很久,久到膀胱差点失守。
关键就是,酒壶的壶口太小了,几朵花就能把壶口插满。
卖油翁之所以能准确无误的,将油穿过铜钱倒进壶里,是因为他倒了几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