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桃听他话中似有歉意,并未责怪他,淡然道:“只要王妃不被抓住把柄就好,你昨日让我交换信物的决定还真是对的,看王爷方才的态度,是信了你我之间有情,这倒是给王妃省去了麻烦。”
“其实昨日你我在街尾相见时,我察觉到了有人企图跟来,我猜测是你被盯上了,便刻意没对他出手,只拐进胡同里甩了他。”
听墨竹说到这,温玉礼悠然接过了话,“挺高明的。故意卖了个破绽,让那人回来告诉萧元祁,萧元祁便会把白桃盯得更紧,你们在勾起了他的多疑之后,又靠着彼此的信物打消了他的怀疑,让他只能放了你们,即便你们以后再见面,他也没有理由干涉了。”
墨竹点头道:“祁王殿下对温姑娘你疑心太重,即使你不出门,他都要盯着你身边出了门的下人,可见是铁了心想要抓你的把柄。”
“不错,以他的思路,怀疑你是我情郎都不奇怪,你们配合的这一出的确是给我省了事,可这对你们二人来说,真是有些为难了。”
“王妃不必觉得我们为难。”
白桃道,“名誉这种东西对我们来说没什么要紧的。”
“对墨竹来说或许不太要紧,他是男子,即便惹上几笔风流债也不影响他娶妻生子,可你是女孩子,世人对女子太苛刻,关乎名节的事总喜欢小题大做,你们将来一旦分道扬镳,你受到的议论会比他多。”
温玉礼这话自然是刻意说给墨竹听的。有她在,即便将来白桃和墨竹不再扮演恋人,她也不会允许有人在白桃身后指指点点。她想要试探墨竹的态度,这小子在男女之情方面不开窍,一直都没个相好的姑娘,但好在他办事可靠稳重,她还挺放心将白桃托付给他,前提是他得有那个意思。若是这两人不能互相看对眼,那就没有撮合的必要了。“温姑娘放心,我不会让白桃遭受闲言碎语。我深知女子的清誉重要,明年立春之后便是她祖父过世满三年,到那时我自然会来下聘……”“你还当真了你?”
不等墨竹将话说完,白桃便出声打断,“你我这关系实在没必要弄假成真,我只想永远陪在王妃身侧,可不想去伺候其他人,王妃或许很快就能和离,到那时我们也不必再装下去,若有人问起来,我们就一致回答,说私下总吵架,相处不来,自然就分道扬镳了。”
墨竹怔了怔,随即道:“我这不是为了你的名誉考虑?你一心想陪伴温姑娘,我又何尝不是一心想追随殿下?我娶你是为了今日说的话负责,不是要你伺候我,你还是可以随心所欲,我不管着你。”
“用不着你给我这样的体面,谁敢说我闲话,我就去修理谁,跟着王妃我吃不了亏,更不怕被人议论,你不必如此牺牲自己的婚姻大事。”
见白桃一副不情愿的模样,墨竹也不再执着,回答道:“既然这样,那就如你所想。”
温玉礼听着二人的对话,抽了抽唇角。罢了,缘分的事强求不来,她也只能旁敲侧击一下,这两人以后会如何还是全看他们自己。三人行至温玉礼的院子外头停了下来。“温姑娘,若是没有旁的事,我便回去了。”
“好。白桃,你送送他。”
做戏要做足,白桃自然明白这样的道理,应了声是,便与墨竹并肩走向府外。二人虽然一路上没说几句话,可肩挨着肩行走的模样倒是显得很亲近,落在旁人的眼中,仿佛真是一对郎情妾意的男女。“好了,送到这就行了。”
两人已经走到了大门外,墨竹察觉到门口仆人好奇的视线,神色如常地从怀中掏出了一根发钗,正是他之前在街上与白桃搭话,想送出去却被她拒绝的那一支。“差点把这个给忘了。”
他说着,再一次朝白桃递了出去,“我不太会选款式,只是觉得这支与你相配。”
这回当着国公府仆人的面,白桃没法拒绝,只能伸手接了过来,朝墨竹挤出一个笑容,“眼光不错,我挺喜欢的,好了你快回去吧,咱们改日再见。”
眼见着墨竹转身离开,白桃还刻意站在原地目送了一会儿,等他走远后,她垂眸看了一眼手里的发钗,往头发上一插,便转身折返回去。再说墨竹一路回到了宁王府,竟看见王府外头停着一辆颇为华贵的马车,且这马车不是自家的。他朝着王府外的守卫询问道:“府上是来客人了吗?”
守卫道:“是淑太妃与十一公主,才来没多久,这会儿应该和爷一同在大堂里。”
墨竹觉得有些意外。淑太妃与殿下没什么交情,那刁蛮公主先前还因为得罪殿下挨了罚,这二人今日来府上会是什么目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