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把这玩意儿染成绿的。”她指着她的头,想也没想。
“大过年的,你确定?”
“确定。”
孟颜甜顶着一头松石绿的秀发走进家门,气得老于破口大骂时,她心里觉得舒爽极了。
早知道叛逆这么爽,自己打死也不会按照优秀懂事的人设来走,还是怪自己叛逆期来得太晚,临近30岁才开始。
是什么时候开始想随心所欲地做自己的呢?是从雪原开始的吗,还是更早?
大年三十的饭桌上。
两个人依然为这个事情而争执,起因是老于给孟颜甜张罗了大年初一的相亲局,想让她借着拜年的机会接触一下自己中意的对象。
老于觉得绿色的头发实在是不合适。
“孟颜甜!你给不给我把头发染回来,你让我怎么跟人家交代?”
一边批评着她一边打开了家门,示意要她出去。
孟颜甜去房间换了一身与绿头发相称的齐膝毛呢外套和长筒靴,拎起包就冲他们说,“那我可真走了。”
“赶紧走,回来不要再让我看见绿色的头顶!”
孟颜甜是真的想回京北了,她买了一张一个小时后前往京北的高铁票。
她不明白为什么明明是三个人一起生活,竟然会比一个人待着,还要更孤独?
刚好,逆着春运流向的票很好买。
可是在进站口就被拦住了。
“不好意思,这位女士,这边显示您体温异常,不可以乘坐本趟列车。”
一摸自己的额头,真的很烫。
孟颜甜立即回想起了昨天理发店那个染头发的小哥,带着口罩还时不时在擤鼻涕,应该是那个时候被传染了。
这个春节,整个城市的大部分人好像都在发烧。
她的气焰全消失了,她灰溜溜地回家。
老于正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目不斜视,“怎么还是绿色的?赶紧给我出去。”
“妈,我发烧了,你们别过来,会传染。”她虚弱地回答。
老于一看她苍白的脸色着急着起身,摸着她的额头,“真发烧了,快点去房间里躺着。”
这也是第一次,孟颜甜的大年三十,是躺在床上度过的。烧了整整30个小时。
意识朦胧中,听到了春节联欢晚会主持人拜年的贺词,和一旁一直震动个不停的手机。
透过看不见星星的窗外,可以依稀看到远方小簇正在像子弹头般拖着长尾上升的一簇光,然后“砰——”在天空中炸开绚烂的烟花。
老于不断进来帮孟颜甜擦拭脸和身体,端来一些清淡的食物。
“妈,我吃药了,没事的。你快出去,会被传染。”
“我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