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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第1页）

&ldo;该死！&rdo;史坦第绪上校情绪激动，&ldo;该死，该死，实在是太该死了！&rdo;

&ldo;呃？&rdo;杜诺范说，&ldo;请问您在说什么？&rdo;

上校清清喉咙，他鼻子的问题似乎解决了:&ldo;年轻小伙子，&rdo;他粗声说，&ldo;我有件事要告诉你，这是我该做的事。你明白吗？&rdo;

&ldo;是的，先生。&rdo;

&ldo;这件事牵涉到你父亲，我得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告诉你，并且警告你。&rdo;

&ldo;喔，我的天哪！&rdo;杜诺范似乎没听见，无精打采靠回座椅上。

&ldo;事情是这样的。可怜的老家伙大概是工作过度，我请他到我家来做客放松心情。我们办了一场温馨的小派对：我儿子‐‐我想你应该没见过他‐‐我妻子和女儿；喔，那天还有我的合伙人柏克，我们的作家朋友摩根和住在接待所的狄宾。他的女儿和小儿‐‐就即将要……这个不重要。你听我说，这一切都是从最早的那晚上开始的，第一晚。&rdo;上校压低声音，&ldo;事情就发生了。&rdo;

&ldo;发生了什么事？&rdo;杜诺范问，害怕听到的是噩耗。

&ldo;我们请了朗薇许小姐来晚餐，你知道，那些争取妇女参政的女孩子一激动起来，几乎会打破所有的窗户，对吧？她急切想见到主教，并跟他讨论社会改革之事。&rdo;上校用鼻子粗声呼吸，拍拍杜诺范的手臂，&ldo;我们当时都站在走廊上，不，正确地说应该是楼梯问，和刚到不久的朗薇许小姐嘘寒问暖。到场的人士行止都高尚得宜，我还记得当时我妻子说，&lso;曼坡汉主教真的很高兴能见到你，朗薇许小姐。&rso;这位老小姐说，&lso;嗳，嗳！&rso;我女儿说，&lso;这是千真万确的，朗薇许小姐。他要是知道你已经到了，我敢说他一定会赶快下楼来。&rso;这时，突然问‐‐咻！&rdo;上校瞪大眼睛，口吹哨音，手臂划着滑落的弧形，仿如一颗六寸的炮弹坠落，&ldo;他从楼梯扶手上滑下来‐‐咻‐‐整个人顺着扶梯飞下来‐‐仿佛从天而降。&rdo;

杜诺范一头雾水，不确定是不是自己听错了：&ldo;你说的是谁？&rdo;他问。

&ldo;你父亲啊，这个可怜的老家伙。就像从天而降，我的老天！&rdo;上校瞪着双眼，然后咯咯大笑，&ldo;老小姐也吓得花容失色，勃然大怒。你还不得不服她。你父亲呼的一声落在她脚上。老小姐赶紧戴上眼镜，说他这种轻狂的行为让她失去了对他的景仰。我那时就已经起了疑心。&rdo;

他探头探脑环视周遭一圈，确定附近没有别人，上校用告诫的口吻说：&ldo;我把老家伙带到一边，悄声对他说，&lso;老友，没错，这里是叫做自由厅，可是你到底‐‐是怎么了！&rso;我婉转问他是不是哪里不舒服，需不需要请大夫过来？天哪，他竟深深一鞠躬，发誓说这只是场意外。说他本来斜靠在扶梯上想观察某人，却不小心失去平衡，为了怕自己受伤，只好攀着扶梯滑下来。我继续问，他当时在注意谁呢？他说他在注意希儿黛，我们家的女仆。&rdo;

&ldo;那也犯不着自己找罪受！&rdo;杜诺范说，手压住头，又开始觉得头痛欲裂，&ldo;我老爸怎么说呢？&rdo;

&ldo;可怜的老家伙无时无刻不在防贼，&rdo;上校嘀咕说道，&ldo;事实上，他认为希儿黛是一名叫做皮卡狄儿&iddot;珍妮的女人戴假发乔装的。接下来，他又在草坪上看到一名小偷。当天还有人半夜起来拿墨水瓶砸敦区牧师的眼睛。可怜的家伙。在这种状况下，他若是错把牧师当成开膛手杰克也不足为奇。&rdo;

&ldo;这件事让我有点难以消化，&rdo;杜诺范觉得自己快病倒了，&ldo;上校，您的意思是指我父亲变得神志不清了？&rdo;

史坦第绪深深吐口气：&ldo;我真的不愿意这么说，&rdo;他喃喃地说，&ldo;但在有更好的解释前我只能这么想。由于我是郡里的警察总长，使这件事情变更糟。我不肯听信他解释，他要我替他跟苏格兰场的老弟们约时间见个面，然后‐‐呃！&rdo;

他忽然住口望着修葛肩后。杜诺范循上校的视线看过去，终于要面对让他提心吊胆了许久的事：一个高大臃肿的身影从白厅走来，严厉专注跨开步子，像是想踏准人行道上每块砖块。头上戴着如前基督教斗士的高帽子。此时，他刚毅的脸部线条，锐利双眼左右盼顾，曼坡汉主教似乎在自言自语。他儿子注意到这点，也发觉主教看起来比平常苍白。即使他现在还满腹疑虑不明究理，杜诺范还是感到心里一阵刺痛，毕竟，这个老人只是个顽固家伙。外人提醒他小心别工作过度，这只是好心的期许，等到有一天，万一这个人失去了他旺盛的精力，他可能真会濒临精神崩溃的险境。

&ldo;你看到了吗？&rdo;上校说，用嘶哑的嗓音低声说，&ldo;他在自言自语。某些外科医生告诉我，这是早期症状。可怜哪，可怜，他已经精神失常了，可怜的家伙。让他开心吧，记得，多迁就他一点。&rdo;

史坦第绪怕引起注意，只敢悄悄说。事实上，就算他在街上大吹大嚷，主教也未必听得见。他看到他儿子，停下脚步。凝重的脸上浮现拜扬式着名的微笑，散放出真诚的魅力。然而，这抹笑容也带着严肃的气息，他匆忙要跟杜诺范握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