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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第2页）

犹如一道响雷劈在天灵盖上，团团呆立在原地，只觉得心脏好像被一双无情的手猛烈地撕扯着，每一丝痛苦都刻骨铭心。力曾经告诉过他，人类在死亡之后会在脸上盖一块白布，以便让他们的灵魂得以安息。

死，他是明白的，就是永远失去这个人了！

&ldo;陆垣，不要死。&rdo;团团梗咽了一下，他轻轻叫着这个熟悉的名字，而那个人并没有向往常一样对他展露笑容。

心脏剧烈地颤抖着，他感觉胸腔里压了一块大石头，周围的空气也跟着停止了流动，呼吸困难。他慢慢爬到床边，把头靠在那个人的手上。这双手曾经带着温暖的体温无数次抚摸他的皮毛，但现在他不动了……

这个人再也不会把他抱在怀里了，不会哄他睡觉、喂他吃饭喝水、陪他玩耍，再也不能亲切地叫他小东西……想到这些，团团再也抑制不住，把头埋在陆垣怀里，崩溃大哭起来。

&ldo;怎么哭了，还在生我的气吗？&rdo;忽然，一双手环住了他的脖子，温柔的声音再度响起。

&ldo;陆垣……你没死？&rdo;惊讶地看着那个人把脸上的白布拿掉，睡眼惺忪地坐了起来。

&ldo;你才死了！我摔了一跤撞到头，力给我冷敷一下罢了。&rdo;陆垣把毛巾放好，眼角那的确有些淤青，这是他焦急地寻找小东西时摔倒撞到石头上留下的伤痕。他恶狠狠地瞪小家伙了一眼，不过就是一眼，很快又心软下来，他轻轻抚摸团团后颈的毛发：&ldo;白天我说得太过分了，原谅我好不好？&rdo;

团团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他以为陆垣死了，没想到他还活着。大悲大喜的起伏跌宕让他一时间感慨万分，更是委委屈屈地大哭起来，抬起爪子对着陆垣就是一阵乱打：&ldo;我以为你死了，我以为……&rdo;

他再也说不下去了，鼻涕眼泪挂了一脸，就这样趴在陆垣身上哭了很久：&ldo;你不要死，你要是死了，我会很伤心很伤心，伤心得肠子都要断了！&rdo;

&ldo;你想说肝肠寸断吗？&rdo;陆垣轻轻地笑起来，小家伙的中文不是太好。

&ldo;我一想到你要死了，身体里面就是很痛。&ldo;他眼泪汪汪地看着陆垣：&rdo;可是我不怕痛，因为肠子断了的话，我就能跟你一起死了。&rdo;

虽然只是孩子气的稚语，却比时间最美丽的赞美还来得动听。

陆垣的嘴唇颤抖着，眼眶也跟着湿润了。他揽着小东西的头，用两只胳膊护在怀里。此时此刻，他只觉得自己心中最柔软最隐秘的地方被狠狠撞击着，那些眼泪灼伤了他：&ldo;我不会死的，我会永远陪着你，我发誓，永远……&rdo;他亲了亲团团的额头，温柔地抚摸他额上的虎纹：&ldo;你也不许离开我，好不好。&rdo;

小家伙吸了吸鼻子，抬起无辜的大眼睛。他学习中文的时间还很短，对没有听过的词语感到很陌生：&ldo;发誓是什么？&rdo;

陆垣想了一会，要如何用简单易懂的形容告诉他什么是诺言，他轻轻地说&ldo;发誓就是做出保证，互相约定，是一生一世的承诺。&rdo;

&ldo;这是很严肃的事情，一旦说出口就不能反悔，所以不要轻易对别人承诺。&rdo;他继续补充道。

团团用爪子抹抹眼泪，庄严地说：&ldo;我发誓一辈子不离开陆垣，只对你好，保护你照顾你。&rdo;

&ldo;我也是。&rdo;两人依偎在一起，久久没有说话，享受着难得的宁静。

过了很久，陆垣抬起被压得发麻的手臂，问：&ldo;你还生气吗？白天是我不好，说得太过分了，我不该那么说你。&rdo;他也是一时之气逞些口舌之快，之后后悔得不得了，四处寻找团团，心急之下还摔伤了。但是比起这些，他更担心小东西不肯原谅他。

&ldo;是我没用，没给你抓到鸟。&rdo;他又怎么会生陆垣的气呢，唯一赌气的就是自己没能弄到一只鸟。

&ldo;鸟都是骨头，不好吃，等小羊羔长大了我们吃烤羊肉。&rdo;见他没放在心上，陆垣也放下了心里的大石头。只从团团会说话以后，他们之间的关系似乎更近了一步，但两人都没有发觉这种变化。

团团趴在陆垣身上，他的体重已经相当不得了了，压得陆垣喘不过气来。见误会解除，他推了小东西几把：&ldo;哭也哭够了，该起来了吧。&rdo;

&ldo;不要嘛，以前你都抱着我睡的，今天也要抱抱。&rdo;无责任地撒起娇来，死活赖在某人的身上，尾巴甩来甩去，真是惬意得很。

&ldo;好重，要压死我了！&rdo;无赖，这家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无赖了，还是以前软软小小的可爱，可以捏来捏去。

&ldo;我现在长得很快，力也说过我能会长得很大很大，到那时才真的会压死你。&rdo;他顿了顿，忽然露出一副很悲伤的表情：&ldo;你现在不抓紧时间让我趴一会，等我长大就没机会了！&rdo;说完，还不忘眨巴眨巴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

陆垣不说话了，伸出手抱住小东西，默认了他这种行为。只要看着小家伙漂亮的眼睛，他就无法拒绝，不能说不。

团团伸出爪子，小心地控制利爪，用厚厚的肉垫轻轻抚摸陆垣眼角的淤青：&ldo;痛吗？怎么这么不小心，听力说你从岩山上摔下来，以后我不在的时候不许到这么危险的地方去。&rdo;

&ldo;早就不痛了。&rdo;陆垣轻轻地笑着，眼里都是暖意：&ldo;我当时真的很害怕，怕你永远不回来了。&rdo;

&ldo;你真傻，我不回来能去哪。&rdo;把头埋在身下人的颈窝，一下下舔他的脖子，苏麻的感觉让陆垣咯咯地笑个不停。他用力推开小东西的头，认真地说：&ldo;你早晚要成年的，要找一个适合你的雌性繁衍后代，组织自己的家庭。只要你以后也不嫌弃我，我还可以照顾你的小宝宝，我们可以一直生活在一起。&rdo;

&ldo;胡说八道，我才不要什么雌性。&rdo;团团生气了惩罚性地轻咬了陆垣一口：&ldo;以后不许说这样的话，我就想和你在一起。&rdo;

&ldo;你不想有个家吗？&rdo;陆垣问。

团团抬起头想了一会，认真地回答：&ldo;你在哪里，我的家就在哪里。&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