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声安慰道:“姐,别哭啦,等你下次放假我们再回来看外婆吧。”
朱依依吸了吸鼻子,嗯了声。
车已经开到了大马路,宽敞了许多,朱远庭戳了戳她的手:“话说你和薛裴哥和好了没?那天看你们在外面聊了那么久,都聊啥了。”
“你问这么多干嘛。”朱依依不想聊任何与薛裴有关的话题。
“看着你们闹矛盾,我心里也不好受,真的。”
他说得倒是有几分诚恳,但朱依依没理会:“你有什么好难受的。”
“我很重感情的好不好,以前我们仨经常一起出去玩,可自从你们吵架之后,薛裴哥连我们家都很少来了。你们到底为什么会吵架啊?我问薛裴哥他也不愿意说,还是第一次看你们冷战这么久。”
“大人的事,小孩子别打听。”
朱远庭炸了:“靠,我都十六了,哪里是小孩子了!”
……
从南镇到桐城一共三个小时的路程,不过因为朱远庭在一旁插科打诨,抖机灵,时间倒过得挺快,没一会就回到了桐城。
一到家,朱依依就进房间补了半天觉。回老家这几天她都没睡好,因为她房间里有扇窗户是漏风的,风呼呼地往里吹着,睡到半夜总要被冷醒。
下午六点,朱依依趿拉着拖鞋走出房门,朱远庭就从客厅跑了出来,咋咋呼呼地问她:“姐,你是不是给外婆买新的电视啦?”
朱依依有点懵:“没有啊。怎么了?”
朱远庭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说给她听,原来刚才外婆从乡下打电话过来,说有人来家里装新的电视机,问是不是他们叫人过来装的。
朱依依瞬时警觉,以为这是什么新型的骗局,专门来坑骗农村老人群体的,她吓得立刻给外婆打了电话过去,不过事情好像和她想的有些不一样。因为那装电视的师傅告诉她,前几天那位先生就已经把款都付了,他们今天只是过来帮忙安装线路,不收取任何费用。
朱依依更是疑惑,问道:“师傅,你知道那个人叫什么吗?”
“姑娘,你等等啊,我找下单子。”过了一阵,师傅给她念了一串号码,接着说,“上面写着是一位姓薛的先生订的,其他的信息没留。”
朱依依沉默了几秒,点头:“好的,我大概知道了,麻烦你把电话给回我外婆吧。”
电话那头的外婆问:“依依,你说这电视机他们是不是送错人了啊?”
“没送错,”朱依依顿了顿才开口,“我问了,他们说这个是薛裴给您订的。”
外婆心疼地叹了一口气:“哎唷,多浪费钱啊,这电视这么大,肯定很贵,要不还是退了吧,你给他打个电话说说看。”
退是不可能退的了,朱依依抠着掌心,当下更是心情复杂。
在乡下那几天,薛裴常陪着外婆一起看电视,那台老式电视机一打开就是大片的雪花,声音沙沙地响,大概就是那个时候他打电话订的。
“外婆,既然是他买给您的,您就留着吧,有空的时候,可以喊隔壁的张奶奶一块儿过来看会电视,这样就不无聊了。”
“这孩子真是有心了,依依啊,你记得帮外婆和他说声谢谢,改天等地里的红薯和山莓长好了,我给你寄点上去,你帮外婆拿些过去谢谢人家。”
朱依依乖巧地应了声。
电话挂了好一会,朱依依看着通讯录上薛裴的号码,犹豫了一阵,最后还是没有拨出去。
她想着等回北城之后,再约薛裴出来,顺便把电视机的钱转给他。
—
两天后,朱依依就坐高铁回了北城。
她这回没坐李昼的车,因为堵车实在太要命了,刚好前一天晚上她抢到了高铁票,便选择坐高铁回去。
虽然如此,一路上仍是奔波劳累的,一回到出租屋,她也懒得做饭和洗碗了,在厨房里泡了桶酸菜牛肉面随便对付着吃了点就去洗澡,头发还没吹干,朱依依就累得睡了过去,这一觉直接睡到了第二天清早。
听说春节过后普遍都会陷入假期综合症,具体表现为一上班就四肢乏力,头脑犯困,上班第一天,朱依依明显感受到了假期综合症的威力,一整个早上脑袋都昏昏沉沉的,明明前一天晚上睡了差不多九个小时,但还是忍不住犯困,对着电脑老打瞌睡。
临近中午十一点,眼皮越来越重,朱依依支着脑袋打了会盹,眼睛刚合上,谁知道领导恰好从办公室走出来,晓芸一见慌了,连忙碰了碰她的手臂,又咳嗽了两声,把朱依依闹醒了。
幸好领导没留意到这边的动静,朱依依才得以逃过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