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毒发作了?”
来人凑在虞景氾耳边低声说。
那是个低沉沉的男声,说话间甚至还带着点儿微妙的笑意。
天上的月亮冒了头,虞景氾借着月光扭头看,来人坐在他身边,身量比他高出半个头,长发挽起,一身黑衣,五官立体深邃,月光在他鼻侧扫下阴影。即使和他一起坐在湿漉漉的地上,也比栾初安更有气势。
虞景氾抬手捂了捂伤口,点了点头。
“z,这是谁?”
z心说不怪你,是时间不够,你来不及看资料。
然后十分心口不一地看了看自己被气得摇摇欲坠的代码。
“这是夕照除了男主外最得力的人,叫时微岚。他原来被夕照派到一个王爷家做客卿,那王爷手里有第二本手札,他和男主里应外合拿走了手札,还忽悠那个傻王爷谋反了,现在那个王爷被处死,王府都长草好几年了。”
不知道那个时微岚是不是客卿做久了,这会儿看着“栾初安”满身的血都能笑得八风不动。
“你来看我笑话?”
虞景氾心里一动,挑着勉强适合栾初安的语气说了句。
“我来看你任务完成的怎么样。现在看来还不错,栾月寒已经被送走了?”
“嗯,”虞景氾估摸着伤口,答应得有气无力,“不打算给我药吗?”
时微岚看着虞景氾狼狈的脸,从荷包里取出一颗带着古怪香味的黑色药丸,递到了虞景氾嘴边——
还没等虞景氾张嘴去接就听见高处传来叽叽喳喳的人声。
“安哥哥——”
“安哥哥你在哪儿啊——”
栾月寒已经找过来了!
虞景氾想吃了药直接出去,反正时微岚这个人既然能在穆夕照身边做到这个位置,自己离开肯定不是问题,没想到他药没吃到还被时微岚揽着腰一路躲到了一棵树上。
虞景氾摸着还在流血的伤口喘了口气,他想死不假,但是能不能不要死得这么狼狈草率?
“你今天挺能忍啊,以前不是最受不得疼?”
虞景氾听着时微岚的意思,马上张嘴:
“那你还不赶紧把药给我?”
栾月寒的声音越来越近,树冠上躲着的两人说话只能贴在一起咬耳朵。
时微岚一手揽着虞景氾的腰,让他把大半重量靠在自己身上,另一只手捏着药丸送到了他嘴边。
药丸很小,虞景氾吞下药的时候冰凉而苍白开裂的嘴唇碰到了时微岚温热的手指,那是和他这种被冻了大半宿还失血过多的人不一样的温度。
“身上的伤除了腰,别的地方还有吗?”
“怎么,你要给我治?”
“不给,这伤得留着回去给栾平那个老东西看。”
“那你带我上来做什么?”
“……”
完全没必要把栾初安带上来,在树下吃了药,压制住蛊毒,随便找个地方一躺等着栾月寒来捡就可以了。
“看你冷,带你上来取暖。”
时微岚手臂紧了紧,像是把栾初安打颤的身体抱进怀里。实际上夕照对他们的管理十分严格,被送进不同地方的孩子彼此之间根本不会让他们见面,以免在行动的时候拔出萝卜带出泥,这几乎说得上是时微岚和栾初安第一次见面。
虞景氾在间歇性不想死的时候从不委屈自己,他找了个舒服还不会蹭到伤口的姿势,整个人窝进时微岚怀里。栾初安的身体只有十六岁,还是个单薄的少年人,时微岚已经是个二十五六岁的高大男人了,挺拔的脊背刚好可以给虞景氾挡风。
“你不是来扫尾的吗,找个机会把我送到栾月寒身边,不然我这一身伤口不是浪费了?”
知道俩人可能没见过面之后,虞景氾的语气自然而然地带上了自己的味道,这话说得完全不在乎自己语气和那个“栾初安”的差别明显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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