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溺踹那一脚的时候,压根不知道边上两位男同学为她操碎了心。
到她脚尖踹上前边那条凳子时,两人发出很克制的深吸气声,甚至纷纷不约而同地伸出手想阻止。
江辙睡得挺好,就是窗口风刮进来有点冷。猝不及防在睡梦中,屁股后边被来上了一脚。
好在陈溺就算借着墙的力气也不大,他的凳脚只轻微挪了挪位置。
江辙一头雾水抬眼往后看,手指从外套袖子里伸出来,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问她:“怎么了?”
“……”
陈溺发现了,这位哥哥在哪都当在家似的,哪怕是这么多人的考场也半点不避讳有老师在。
他声音带着点刚睡醒的沙哑,虽然音量不大但也没刻意压低。
监考老师的目光朝他们这看过来。
陈溺瞥见地上一个笔盖,指了指,轻声说:“帮我捡一下。”
也许是因为后边那几个考场人的成绩都半斤八两,几个监考老师压根也没觉得几个臭皮匠能凑出一个诸葛亮来,只瞧了几秒就把视线收回。
耳边上是人翻开试卷的声音,划拉作响着。入夏的微风从四面八方的窗口卷进来,刮落了谁的草稿纸。
两人手在桌底下接触的那一刻,陈溺压低嗓音凶他:“我都借给你笔了,你怎么还不写?”
江辙愣了下,才知道原来为这事。
他恹恹地打了个哈欠,锋利上扬的眼尾有些红。把答题卡背面拿起来给她过了一眼,满纸的字迹,龙飞凤舞地铺在卷面上。
也就是说,他完成卷子的速度在陈溺写完之前。
陈溺怀疑地盯着他,没道理啊,怎么可能比她还快?想是这么想,嘴里喃喃地就念出来了:“你好快。”
“……”
江辙眯了眯狭长的一双眼,对这种夸奖听着不太舒服。
刚想开口说话,陈溺催促他转过去。大概以为他是想抄抄选择题答案,她按压笔轻轻敲敲纸:“写上面。”
过了片刻,江辙把纸条递过来了。
这大佬就没做过什么偷偷摸摸的事,在考场上递个小抄条还得光明正大从上面递。
陈溺看了眼坐在前边在刷手机的班主任,和左侧边两个小声讨论裙子链接的英语老师,气得又踹他一脚。
哪有人这么递纸条的?上赶着给监考老师机会似的!没吃过猪肉还能没见过猪跑嘛!!!
江辙被自己的小女朋友这时不时的踢腿运动给弄烦了,下意识伸手捏住她脚踝,用眼神警告一句:再踹试试?
陈溺后边就是这间大礼堂的墙,勉强扶住桌子才不至于被他弄倒。
感受到男生滚烫的掌心贴着自己脚踝,指腹摩挲着她的脚腕。就跟故意的一样,手指贴着她踝关节那摸。
她僵了一瞬,挣扎了两下才羞恼出声:“纸条还给不给了?”
又被逗得脸红就恼羞成怒,就这点出息还跟他呛。
江辙闷声笑了笑,仁慈地松开了手。手臂懒懒地垂下去,往下移到了她桌底。
陈溺也跟着往下摸,胡乱碰了碰,嘟囔了句:“哪啊?”
少年清瘦的背脊靠着她桌子,肩胛骨平直宽挺。她又探身往前,说话时软软痒痒的气息拂过他耳根。
江辙喉结动了动,压着声诱她:“再伸过来点儿。”
“没有呢?”她纳闷地往前伸。
无处安放的视线放在了男生立体的侧颜轮廓那,这个角度恰好能看见他眼尾下边那颗做点缀似的小棕痣。
江辙肤色很白,皮肤状态也好,没有青春期男孩子长痘痘的尴尬状态。下颚线分明,鼻梁骨高挺得像罗马广场上的美男子雕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