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看乌纳斯,面无表情地接受着塞贝特怒气冲冲的嚣骂,眉毛也不皱一下,犹记得混入沙利加列宫殿时他那份泰然自若的冷静,从容得好像他原本就是赫梯人一样。
曼菲士王,虽然你身为法老的智商情商品味眼光培养了一大批不吐槽会死星人,但你在选择谁来担任近卫长官这点上,决定是正确的,英明的,我坚决拥护你。
就在米可于心里默默力挺曼菲士时,乌纳斯在士兵们期待的目光下缓缓开口:“我并没有带走她的打算,米可会继续留在这里帮助库马瑞医师照顾伤员。”
就算被破格提拔,终究不过是个没有背景的低贱下人,面对拥有庞大家族势力的自己果然还是会心生胆怯。
塞贝特咧开嘴,难掩得意之色,乌纳斯的声调却突然一沉:“不过我现在已经言明,米可是属于我的私人财产,塞贝特,此前的一切我当你不知情,但在我发出警告后,她若再受到任何损伤,你将被告上法庭。这不是赔偿损失就能解决的事情,我会把你的行为看作对我的侮辱和挑衅追究到底!”
乌纳斯冷冽的目光惊得塞贝特不由自主地趔趄后退,但他却不甘心就此败下阵。
“这个女人是我先发现的,你竟反过来威胁我,我会向……向……向……向……向……”
“向曼菲士王申诉。”
乌纳斯好心地帮助他接了下去,塞贝特恼羞成怒,不可遏止地高声嚷起来:“乌纳斯,不要以为仗着有曼菲士王给你撑腰,就……”
不想再多废话,乌纳斯拉过米可的胳膊,让他认清上面的文字:“你在看见这个标识后仍然蛮横地带走她,抢夺他人战利品的人没有担任军队指挥官的资格,之前发生的事不予计较是我做出的最大限度的让步。”
阴森的乌云密集在乌纳斯的眸底,塞贝特面如死灰,脑中一片混乱,已经分不清此刻说出口的是争辩还是解释。
“我……她……我见到她的时候……她的手臂上明明没有……没有你的名字。”
“塞贝特大人,你应该是看漏了吧?这个女人被送进来的时候,手臂上确实刻着乌纳斯队长的名字,这里所有的人都看见了。”
库马瑞适时地插声进来,希望尽快结束这场纠纷,让他可以安心工作。
“是……是的,我看见了,米可的手臂上一开始就刻有乌纳斯队长的名字。”
居然让胆子最小的塞布科抢先了,短暂的沉默后,士兵们争先恐后地应声附和。
“对,我也看见了乌纳斯队长的名字。”
“那个标识一直都在的。”
“原来米可不是乌纳斯队长派过来帮忙的吗?”
“你也这样猜?我也是!看见队长的名字还以为是乌纳斯队长体恤我们调来的医师助手。”
惊慌失措地左右张望,船舱里的下级士兵们竟敢大胆地与乌纳斯连成一气公然与他作对,正要开口咆哮,诡异的冰冷袭向他的后背,僵硬地慢慢地侧过身,森冷的肃杀之气自乌纳斯身上扩散至四周,不止是他,几秒前还在装模作样议论纷纷的士兵也吓得霎时全都闭了嘴。
“塞贝特,不要激怒我,我的耐性不是用来浪费在你身上的。”
身体本能产生的恐惧压倒性地盖过了强撑起来的自尊,狠狠瞪了一眼乌纳斯身后发愣的米可,塞贝特狼狈地匆匆离去。
库马瑞暗自冷哼,区区二世祖居然想靠气势压倒一个浴血舍命从最底层一步一步攀爬上来的高级军官,要知道曼菲士王将最心爱的尼罗河女儿交给乌纳斯队长看管并不仅仅因为他是自己最信任的人而已,真是愚蠢的男人。
片刻之后,塞贝特的脚步声消失在门外,确认他走远后,乌纳斯长长地舒了口气,拍拍一下米可的肩膀:“行了,他应该暂时不会再出现,这里的士兵也有了阻止他带你走的理由,我会每天过来看你。”
“咦?”米可从愣怔中赫然回过神,转动脑袋左顾右盼,“塞贝特呢?”
敲了一记米可的额头,乌纳斯用并没有太多责怪意思的语气责备她的分神:“你的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我想起了开学时发下来的课用教材,”米可气恼地忿忿答道,“也不知道是谁用撕烂的破书换走我崭新新亮堂堂的课本!果然应该一拿到手就写上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