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柠歌瞪大了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姜即墨,这是个大新闻!闲云野鹤的营丘郡王也居然要定性了?姜即墨翻了个白眼:“你仔细你的眼珠子要掉下来了!”然后他又轻轻地推了一把燕舞:“难道我出门的时候没有教过你,说话别说一半么?”“是长公主说小王爷成日里无所事事,所以将他的权给下了,然后又把小王爷给赶出了营淄城,并且让我来监视小王爷,务必要找到合心意的女子,不成婚便成仁。”“我只是让你稍微解释一下,你解释的这么清楚做什么?”姜即墨郁闷地看着岳柠歌,万分嫌弃燕舞:“好了,现在人我也给你带到了,你把她领回去,我得……”“不行!”“不行!”两个声音异口而出。岳柠歌和燕舞相互对视一眼,她们两主仆倒是真的很合拍。岳柠歌道:“义母是将燕舞交给你的,又不是我带她出来的,你得负责将燕舞完整无缺地送回营淄城。再说了,你现在又没有成婚,燕舞若是回到营淄城,可不得被义母责罚,义母的手段,你是知道的。”她意味深长地看着姜即墨,乐呵呵地一笑:“她对你这个亲弟弟都能够下这样重的手,直接让你变成了闲王……啧啧,我真是觉得你们那个王兄才是可怜。”姜即墨猛地一拍大腿就要附和,却见岳柠歌的身后还站着一个女子,他睨着眼睛:“哟呵!柠歌呀,你是走一路就配个丫鬟呢!难怪不将燕舞领回去了,原来是新人胜旧人。”“才不是!”燕舞反驳道,“我家小姐才不会不要我!”“燕舞,你这是……”“小舅舅,你不挑拨离间你会死呀?”岳柠歌哼哼两声,又对连翘道;“你也别跟着我了,和遇上故人,得好好地说说话。”“不行,主子说,要奴婢时时刻刻都跟着姑娘。”岳柠歌颇为头疼,好些话,都不能让秦无忧知道,可如果在连翘的面前谈论一些不该谈乱的事,那就意味着秦无忧会知道他们的对话内容。岳柠歌看向姜即墨:“小舅舅,你初来乍到吗?”“不是,我是准备出城。”姜即墨压低了声音,“以我最为敏锐的直觉告诉我,最近荡城不太平,我准备走了。”“你不是喜欢看戏么?”“那也得分轻重不是?”姜即墨讪讪一笑,“我这条命可精贵了,万一白瞎在了荡城,我的一世英名可就毁了。再说了,我在荡城都转悠了几日,这里的女人都不好看,都没有我大齐的女子水灵!”岳柠歌按着突突疼痛的太阳穴,这才是你要离开荡城的真正原因吧。姜即墨要走,岳柠歌肯定是不允许的。这出戏,得有姜即墨才精彩!岳柠歌笑道:“其实吧,我许久没有见到小舅舅了,咱们找个地方坐下来叙旧一番,可好?”姜即墨将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我当初就是在长平放了你之后回去就被撵出来了,若是再帮你什么事,我觉得王姐可能会提刀来砍死我。”“你这话说的……”岳柠歌讪讪一笑,“小舅舅不会什么贪生怕死之徒吧?”“我怕死的很!”“姜即墨!”岳柠歌火气一下子就蹿上来了,“好好地说话你不行呀!非得逼着我动手动脚的,是不是!”她瞬间战斗力爆棚,燕舞都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燕舞道:“前面有个茶楼,咱们叙旧、叙旧!”岳柠歌这才将火气给按捺下去,姜即墨苦逼着一张脸,他真的不想管什么娰族的破事了,自从昨天开始,整个荡城的气氛就诡异的很。他并不是想刻意隐瞒自己的身份,但至少也别招摇,可今日一早就收到了秦国太子的拜帖,吓得他收拾了包袱就打算离开。远离党争,珍爱生命。他见过血染千秋大业,所以他尽可能地想要当优哉游哉的闲王,怎么这些人就是不肯放过他呢?姜即墨有些气呼呼地坐下来,岳柠歌谄媚地安排了些茶点,然后又将连翘给支开,才殷情地给姜即墨斟茶递水,好不勤快。“你越是这样,我就越觉得荡城不可留。”姜即墨有敏锐的危险识别能力。“你这样,可想过杜嬷嬷乐意不乐意?”“你别吓唬我!”姜即墨捂着心脏。杜嬷嬷是在他面前当场身亡的,这件事他也亲口告诉了岳柠歌。岳柠歌笑着端起茶杯,小啜了一口:“小舅舅这么怕是为了什么?我记得我离开长平的时候,小舅舅还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怎么短短时间内就变了这么多。”“不是我怕,是我不想齐国因为我给卷进来,这党争的事……可比你想象的残酷。”“我知道。”岳柠歌压低了声音,“可这一次,不仅仅是党争,还有娰族。”“娰……”“嘘!”岳柠歌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神色凛然地看着燕舞:“你出去,把那个偷听墙脚的女人给我拉开,不管用什么手段,一哭二闹三上吊什么都成!出了事,我担着。”燕舞严肃地点点头,站起身来就往外面走,一副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壮烈!紧接着外面就传来哭闹和砸东西的声音,岳柠歌这才道:“你知不知道,秦国的苓郡王这一次是下了血本了,其余三国都十分支持,势要在荡城将娰尊击杀。”“你这,你这事告诉我做什么?我都是个散人、闲王了,我……”“可大齐也牵扯在内了。”岳柠歌神色严肃地看着姜即墨。“难道你就眼睁睁地看着秦国这群王八羔子将大齐给卷进去吗?我现在只是知道,娰尊和大周皇朝的强者有联系,倘若击杀不成,大周皇朝要挥军南下,除了赵国在前面抵着,紧接着可就是我们了!”岳柠歌分析的头头是道,正如她所言,如果真的触怒了大周皇朝,大周皇朝要南下,首当其冲的是赵国,但紧接着就会是齐国。正文忆当年而秦国……受秦岭阻挡,大周皇朝的铁骑要到秦国,还是挺麻烦的。“营淄城才和平几年呀,你这个营丘郡王就忍心看着百姓再一次陷入水深火热之中?”岳柠歌说这话的时候,神色都极度淡然,看起来好像很不经意,但实实在在的是攻心计。姜即墨慢条斯理地端着茶杯:“你不用同我说的深明大义,你还不是为了魏越泽。我什么没有见识过,就是当年营淄城兵变,我都亲眼看到过,柠歌,和你小舅舅我说这些,你是白白浪费唇舌。”“无所谓呀,”岳柠歌抱着胳膊,“反正我现在在秦国,你是要回齐国的吗?”“柠歌,你也太小巧小舅舅我了,我现在就在愉快地放飞自我,我打算下一站去西戎。”姜即墨眯起眼睛,一双狭长的眼睛透着玩世不恭,“听说……西戎的圣山上有至宝,我得去寻一寻,指不定得到至宝我的武力就能够突飞猛进了!”西戎……圣山……至宝……岳柠歌嗤之以鼻:“还不就是炼血珠。”“哎呀呀,你口气不小呢!炼血珠可是百年难得一见!”见姜即墨越扯越远,岳柠歌索性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小舅舅,如今荡城就要乱了,你不留下来坐收渔翁之利吗?”姜即墨赶紧将岳柠歌的手挪开:“别呀!我这闲云野鹤的,自在惯了,渔人之利我也就不参合了。”“唉,可惜了我当年英姿飒爽的小舅舅哟。”“你可好好地说话吧,什么叫可惜了当年,我现在也很英姿飒爽。”姜即墨甩了下脑袋,金光灿灿的发饰闪的岳柠歌眼睛都快被刺盲了。岳柠歌托着腮:“眼见着秦国要乱了,你就要走,居然敢说现在也英姿飒爽。”“我……”姜即墨的话正要负气而出,可当下又转了转眼珠子,“柠歌,你可真坏,居然给小舅舅下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