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说去不就是让萧云奕伪装成她出宫吗。琼羽听后比较支持虞靖:“殿下,虞将军说的有道理,您不能只想出宫,还得想怎么回来呢。伪装成臣妾是最好的,那些喜欢盯着您看的人都知道臣妾与将军交好,到时候府门一闭,何人知道谁进去了里面?”
她掰着手指试图思虑周全:“臣妾的衣服可以借您,妆粉也能给您用,等着臣妾在给您梳一个看起来厚实,实则不高的发髻,这样远看之人根本瞧不出来。”
萧云奕呵笑一声:“多谢太子妃的好办法,你眼睛不好使可以扣了,旁人却不和你一般,眼珠子嵌着只会滚。”
琼羽完全没有被打击到:“那殿下打扮成连文与臣妾一同出宫,若有人问起,便说是太子殿下派人保护太子妃的。”
连文站在萧云奕身后忍住了喷嚏:我是块砖?
萧云奕反应快:“本宫带碧波。”
“府邸八方都是自己人。”虞靖梳理道:“太子妃借口给微臣送行进府,带个侍女总不碍事,还更真了些。殿下要办的事尽可能速战速决,午膳功夫一个时辰刚好回来,只是中间,太子妃需要装作不在东宫。”
琼羽回头与碧波道:“进去就老实地去翻花绳,别给殿下将军惹麻烦。”
碧波保证道:“奴婢明白。”
说好便能开始行动,萧云奕与虞靖在东宫上车,连文继续去绥宁轩书房演空城计,琼羽则恍然落了个无家可归。她看虞靖与萧云奕在前风光精神地走,不知怎的,见了面后一个时辰的离别都嫌太长。
她之前从未参与过萧云奕的公私经事,近几日算是了解到了费劲的实意,从出到远,从言到行,想要安全完整无缺的回来,便必须做到事无巨细。
琼羽忽然觉得,萧云奕作为人子,不难,作为储君的太子早早超出常人之才,他现在也可以选择不难。
但萧云奕他,偏偏太难。
“你等着,本宫与你去绥宁轩。”琼羽与连文交代了,迈了两大步还是没赶上萧云奕,好在声音可以传递:“殿下,外头凉!”
“不然臣妾还是给您拿件衣裳吧,不带花的!”
第49章看够了“跟着出去见见血。”……
萧云奕进到敬安侯府,虞竣已在门内恭候多时:“一路可还顺利?敞门的前一瞬我都担心会飞来支箭。”
“我安排的你都不放心了,婆婆妈妈的。”虞靖先着人将碧波带了下去,她在虞竣面前冷惕全无,伸了个懒腰轻快道:“胆小的不敢造作,胆大的犯不着害太子妃。就算有人动了真格,我就算用手挡箭,也不能让他太子殿下伤到分毫。”
话音未落尖器削风,虞靖脚下生根,只疾速转了手腕用双指夹住飞来横刃:“虞温河你闲的啊,我是你亲妹吗。”
“有进步。”虞竣收手于袖中,笑眯眯看向萧云奕:“但和太子殿下比起还差些。暗术除却伤人还能试探,若遇急况,殿下出手早在你先便是暴露。”
虞靖学着他的语调接话道:“所以不容小觑,念过八百回了。我这不将殿下平安带到了吗。”
兄妹俩人一良一野,虞竣深藏不露,虞靖继承了父兄沙场上的热烈忠直,同有着直爽心性独创的“窝里横”,在外于朝敌刀枪不入,在家对亲友依赖黏糊。萧云奕旁观半刻,冷不丁来了一句:“温河又赊你什么了。”
“长枪一柄。”虞靖拖了长音,似乎不咋期待:“上次承诺的精钢弓弩还没影儿呢,待我从江南回来,最晚拖到年夜,必须给我补齐咯。”
虞竣一口答应:“一定,你今日功劳可大。”
虞靖心说:命她出力还神神秘秘,幸好她没有事事都要掺和的心眼。她与萧云奕一礼:“家父在沉心阁等您,微臣先告退,有事殿下随时吩咐。”
萧云奕扶上虞竣的轮车把手,颔首道:“辛苦。”
“殿下有阵子没见家父了吧,一年,两年?”虞竣由萧云奕推着走,聊着闲话抒意道:“殿下莫说我什么都和家父通个气,其实您上次来时,家父就想见见您。结果他老人家睡得实在太早,唤醒他与让您等都不太合情。”
萧云奕言非所谈:“虞靖想要什么兵器,你若没空打告诉我便是。”
“侯府库中什么没有,她又不缺,难的是得挑个称手的。临行还是不要拿陌生冷器为好,趁着这段日子我正好给她造。”虞竣微笑也只是淡淡,挑着重中之重与萧云奕道:“等殿下听了家父之言,估计也没空操心这些小事了。”
敬安侯住处附近的绿植四季常青,外表根本看不出院落主人曾是位征战将帅,高枝宽叶遮遮挡挡,显得庭宅矮小却极有安全感。
敬安侯拄着拐杖倔强地立在风中,腰背佝偻的残弱之感将周边青青活力带到了风雪寒夜,他眉长眼重,眨了数百下眼也只能分辨出大概的物形色块。他望见来者隐约是一高一低,撇了拐杖连忙要跪:“老臣叩见太子殿下!”
萧云奕眼明手快,出手既接住拐又扶起老侯虞锐。他眼前猛然闪过十几年前虞锐的雄姿英发,喉头噎了一腔热血,灌进一道冰风:“侯爷快起!”
敬安侯虞锐年近七十,白发苍苍短乱毛躁,面肤也因常年在外风吹日晒而烙下不可磨灭的斑驳。他今生所有的气力都在马背上耗尽了,常年卧床斩断了昔日健壮的腿脚:“老臣,咳!病体残躯实在无法进宫谒见……”